當夜為慶祝韓信拜將,劉季攜同文武大臣出城犒賞三軍。是夜所有士兵被允許喝酒,吃肉,還各自領到一套新的軍服。
“韓老弟,這老的衣服還能穿,怎麼又換新的。”劉季一邊跟身邊路過的將士打著招呼一邊問韓信。今天拜將之後韓信就讓自己又分發了八萬套新軍服,可現在漢軍士兵的衣服都是在鹹陽的時候新換的,不過穿了這大半年時間,都還有六七成新。
“漢王可感覺到將士們與往日有何不同?”韓信背負著雙手,這些日子來他已經習慣了這樣走路,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感覺特別有格調。當然穿著盔甲他是做不出這種動作來的,今天白天下了將壇之後他就如棄敝履般將盔甲脫下來丟給了侍從。
劉季聞言這才仔細打量起營地裏的士兵來。剛才他還沒注意,這換上新軍服,大口吃肉的士兵的確跟往日不一樣了,在火光的照耀下各個喜笑顏開,投向自己這邊的目光也充滿了感激與敬畏。
“老弟這一手玩得高啊。”劉季對韓信愈發的敬佩,以往周勃等人治軍都是以嚴著稱,威信是夠了,可所謂的恩威並濟卻是沒做到。而韓信早在關中就定下了軍法,這嚴是有了,如今這恩也有了,這才是治軍之道。
韓信擺了擺手笑道:“這都是韓信該做的事,不過韓信還有一事想問問漢王,還請漢王不要再隱瞞。”
“你說。”劉季聞言連忙點頭,這時候別說是問他一個問題,哪怕是要他把王位割一半給韓信坐恐怕他都願意。他已經隱隱看見皇帝的寶座在向自己招手了。
“舒兒跟那個孩子到底是什麼情況?”韓信的語氣略顯平淡,淡得好似在問劉季用過晚飯沒有。可劉季還是從韓信那緊握成拳的雙手和微微抖動的麵部肌肉看出了韓信的緊張。
推己及人,都是為人父者,劉季自然是明白韓信此時的心情,他長舒了一口氣,拍了拍韓信的肩頭道:“項梁的義女,也就是舒兒。在關中鹹陽的時候就已經顯露身孕,範增幾次要殺她,可都被項羽的那個姬妾給救了下來。”
“虞姬?”韓信詫異地問道,項羽的姬妾裏好像就虞姬跟自己還說過幾句話,其他的幾位連見都沒見過麵,更別說出手幫助自己了。
劉季狠狠地點頭道;“對,就是虞姬。前兩個月孩子順利誕生下來,範增還是不死心,一定要讓這個孩子死。”
“哼,範增那個老匹夫。”韓信的拳頭又攥緊了幾分,指甲幾乎嵌進了肉裏。
“還有一件事,韓老弟你可千萬要挺住。”劉季見韓信已經到了氣頭上,打算再給韓信加把火。
“什麼事,神神秘秘的幹什麼。”韓信沒好氣地瞟了他一眼,\t這劉季就是這樣,什麼話不肯光明正大的跟你擺在桌麵上說清楚,老愛背後陰人。
劉季感受到了韓信冰冷的目光,不禁一個哆嗦,小聲道:“據探子回報,範增已經秘密將弟妹母女二人給送出了彭城,至於到哪,幹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韓信怔了怔,忽然冷笑道:“漢王何必還來算計韓信,且不說範增到底有沒有本事從項羽眼皮子底下偷偷將人送走,漢王這消息又是從何而來?難道漢王找到出漢中的路了?我就當是你們找到出路了,可這兩條消息莫非是一天之內傳回來的,怎麼跟蕭大人昨日跟我說的不一樣?”
“這...這...”劉季一時語結,不停地朝著身後的蕭何使眼色,可蕭何卻仿佛沒看到一般將腦袋偏在一旁跟將士們打招呼。
見蕭何毫無心理壓力的把自己賣了,劉季也沒了辦法,隻得垂首道:“韓老弟,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你別見怪。”
“漢王以後還是以國事為重吧,既然用韓信為將,還請不要時時提防著韓信。”韓信對劉季經常對自己的猜忌感到很是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