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淩晨,羅曉起床上了一次衛生間,她發現客廳同臥室一樣開著燈,睡在沙發上的謝鐵民正發出均勻的酣聲。
他已經入睡了,睡得挺沉。
客廳的落地玻璃牆,正對著小區的大門,小區門口的情況清晰可見。
大門口的燈很亮,大門並沒有封閉,偶爾有小車從外麵馳進小區來,也有人從門口步行進出。
羅曉忽然動了回家的念頭,本來她在這兒就沒有睡著,加上此時沒有人阻止她離開,出入又是那麼的方便,何必要在這裏留一整夜呢。
她將臥室的床簡單整理了一下,使床麵看起來平平整整,順手關掉臥室的燈,輕手輕腳走出了謝鐵民的家門。
她出了小區,攔了一輛出租車,隻用了十分鍾車程便回到了家。
當她躺到自家的床上,正要睡去,卻被手機的短信聲驚醒了。
是謝鐵民發來的短信,他說:“這裏不好嗎?你為什麼要走?”
羅曉奇怪他睡得那麼香,怎麼會這樣快發現她走。
她的疑問一出現,收到的第二條短信便是:“我是警察,你走瞞不到我。”
象是有心電感應似的,她笑了笑,回信說道:“謝謝你,心意領了。”
他說:“半夜三更的,要走也不打個招呼,也好送送你嘛。”
她將“謝謝,打擾了”發給他,關了手機,不再繼續聊下去。
她想:今天的事情到此結束吧,明天醒來象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該怎麼過日子還得怎麼過日子。
羅曉在自己的家裏很快就入睡了,第二天清晨,她才醒。
醒來,她本能地打開手機,想看看謝鐵民是否還有短信發過來,結果沒有,她略略有些悵然,好象失落了什麼。
她將收件箱裏儲存的,昨晚看過的三條短信,重新看了一遍,才將它們刪掉。刪掉後,才發現刪去的不僅僅是三條手機信息,而是一次真誠的問候。
平常她收到的短信,大多為廣告類的群發短信,看多了,令人心煩,一看是廣告當即就想刪除。她不喜歡群發的信息,那種信息如同工廠批量生產的產品,商業化,物質化,缺乏人情味。
唉,人真是奇怪的東西,有時候既渴望什麼,又想逃避什麼。
這時,她的手機發出振動聲響,一條短信顯示出來:“早上好!”
不用看號碼,她就猜到了是誰的問候,她又驚又喜,她驚的是,以他的性格,他本該在她關機後還會說點什麼話,而他卻沒有;她喜的是,在她渴望問候的時刻,他沒讓她失望。
不過,她以自己的衿持,並沒對他的問候報以回應,她將手機放到一邊,起床,漱洗,吃早餐,準備開始又一天的生活。
自王長元從怡順典當行消失後,羅曉便在店裏裝了聯網報警器,晚上不再到店中過夜,那張大沙發失去了當雙人床的功用,成為店裏一件奢侈的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