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一輛馬車在緩緩前行,坐在馬車前的一對男女卻正吵鬧不休,倒也給安靜的大道增添了些許情趣。
[死木頭,你車駕好一點行不行,沒看到那路又坑又窪的嗎?]小吉小臉皺成一團正害怕地死死捉住馬車的一角,嘴裏卻沒閑著抱怨。
[你會駕讓你來加駕好了。]被稱為木頭的男子涼涼地說,原本漠然無波的臉上有了慍色。
一聽要自己去支駕那輛馬車小吉急忙說道,[我不要,你好好駕吧!]打死她也不去牽那兩匹馬。
看出她的害怕,桓木冷冷地瞪了她一眼說[那就閉嘴,不會駕車的人沒權力說話。]
小吉心不甘情不願地閉聲了但眼睛卻也不服氣地瞪了回去。
桓木卻是很快意地吹起了哨子。
馬車裏麵,霍思靜舒服地靠在寒楚生身上,好氣又好笑地聽著外麵的爭吵。
[楚生,你覺得不覺得她們兩個很吵。]她問
[是有點。]十幾年來寒楚生還是在這半個月裏才知道原來桓木是個那麼多話的人,真是讓他意外極了。
[唉,走了對李子木,又來了對桓木跟小吉。早知道就不要他們跟好了。]霍思靜後悔莫及地說。
寒楚生有點同情地看著她[你不是說人多熱鬧嗎?]
[是沒錯呀,但誰知道他們會那麼熱鬧!]霍思靜滿臉鬱悶之色。
一個月前那場驚戰之後,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之後,霍思靜便纏著寒楚生要他帶她繼續遨遊江湖之旅,可一直被李子木纏上,一開始霍思靜倒也沒覺得什麼,但誰知道後來才發現,李子木根本就是相當會纏人,尤其知道她是來自未來之後,他就象個求知欲過勝的學生一樣,總是纏著她要她把未來好玩的事都跟他說。
終於半個月之後皇上招他入宮,他們這才得鬆一口氣,也讓霍思靜覺得非常不可思議,這麼個好奇的大男孩除了是四傑之一外竟然還是個王爺。
李子木離開了,他們便又回了寒家一趟,但沒想到小吉堅持要跟著來,沒辦法,她也隻好帶上她。隻是讓她意外的是,向來淡漠少言跟著寒楚生的桓木竟然跟小吉雷上了,真是對活寶冤家。
[木頭你幹嘛!突然停車也不說一聲。]小吉撫著被撞痛的額很是不高興的質問聲又響起。
[是誰笨得捉不穩東西,被撞了活該。]桓木一點也不同情她。
又來了,霍思靜翻翻白眼。
寒楚生知道桓木不可能無故就停車,在妻子臉上親了一下他才掀開簾布問道[桓木,發生什麼事了嗎?]
[公子,前麵有個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桓木問道。
[不。。。。。。]他才想說不要了,霍思靜卻開口了說[我們過去看看好了。]
[那就過去看看吧?]為了滿足妻子的好奇心,寒楚生什麼都依她。
[大牛,你怎麼了?快醒醒,你別嚇我呀!]一位中年婦女,抱著丈夫哭哭啼啼地喊著。周邊圍著一些村民,大家卻愛莫能助隻能站著。
[這位大嬸,讓我來幫大叔看看好嗎?]霍思靜擠到人前詢問道。
[姑娘會看?]那位大嬸抬起頭看她隻是位年青漂亮的女子有些許懷疑地問。
[不會看也不會傷著大叔的。]她衝那位大嬸輕柔地笑道。
那位大嬸想了一下還是讓開了,霍思靜先把了一下那位大叔的脈象,在翻開他的眼睛看了看問道[大嬸今天大叔是不是還沒吃東西。]
那大嬸忙說[是的,姑娘我那口子他到底怎麼了。]
[放心吧,大嬸,大叔他是大氣下陷,又伴有一點底血糖,目前不是很嚴重,你先去拿點糖類的東西來給他吃下,他等一下就會醒。]
那大嬸聽不懂那是什麼病,不過她能看得出來,那因該就是對的,也不多說什麼就去弄了碗糖水來。一會後喝下糖水的大叔醒了,那大嬸也鬆了口氣急忙對他們說謝。
[不用客氣,大嬸,我這裏還有個方子你給大叔煮著喝幾天他就沒事了,但以後不能空腹幹活了,一定要緊記這一點。]霍思靜遞給她一張方子順便交待道。
[哦!好的謝謝,真是謝謝姑娘。大嬸感激地說。]揮別大嬸才出門霍思靜便發覺到一個小小的身影在跟著他們。
霍思靜拉了拉寒楚生的衣袖指了指方向,寒楚生會意對桓木說道[桓木,去看看那小鬼有什麼事。]
不一會兒,一個兩三歲的可愛小女娃兒便被桓木提了過來,隻是小女娃卻扭動不安。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小女娃兒小小年級氣勢倒不小地大叫道。
[桓木,她隻是個小娃娃你用那麼大力捉她幹嘛!霍思靜好笑地說著蹲了下來與小女娃平視,輕聲問道。
[小娃兒,能告訴我,你跟著我們想做什麼?]
[我剛才看見你救起那位爺爺了。]小女娃不怕生的直言說道
[那又怎麼樣呢?]她順勢問。
[我想你去。。。。。。去幫我弟弟看病,]小女娃一口氣說不完,換了口氣又說道。
[哦!弟弟怎麼了。]她柔聲問道。
[不知道,昨天到現在老說肚子不舒服,你跟我去看看吧!]小女娃稚嫩地說著就膽大地牽著她的手要走。
霍思靜停了下來對他們說[楚生,你們先回馬車等我吧,我一會就回去。]
[我跟你一起去。]寒楚生不放心地說。
[不用了,沒事的,你們先回馬車等我吧。]霍思靜堅持。
[那好吧,半刻鍾不見你回來,我就去找你。]他就隻給她那麼多時間。
[知道了。]霍思靜反手拉著小女娃要她帶路。
[小女娃帶著她來到一間小屋子,屋內擺設簡單整潔,在一張床上坐著一位女子正輕柔地哄著床上的人兒。
[逸兒,吃點東西吧,你不吃會餓壞肚子的。]
[娘,逸兒有救了!逸兒有救了!]拖著霍思靜的小娃兒對著床上的女子歡呼地叫道。
[敏兒,你回來了。]女子高興著轉身突然看到屋裏多了一個人,她便愣住了。
[你好?]霍思靜主動打招呼,她沒想到小女娃口中的娘竟會那麼年青,看起來大概也隻是二十一二歲,純淨的大眼看不出有一點塵世的染雜,卻讓人有些不可思議她是兩個孩子的娘。
[娘,她是我找回來幫逸兒看病的大夫哦!]敏兒開心地說道。
[你是大夫?]女子訝異地問。
[嗬嗬,隻懂一點皮毛,我先看看孩子好了。]霍思靜說。
[那就先謝過了。]女子有禮地說道主動讓開。
霍思靜坐到床邊,床上的小家夥卻緊皺著小臉痛苦地撫著肚子煩躁不安。
她輕柔地幫他解開衣服,卻發現他的肚子臍周圍都被他揉紅了。
[逸兒,是這裏疼嗎?]她手撫上他的臍周處學著剛才那女子喚他逸兒。
[痛!痛痛!]小逸兒皺著小臉嘟著小嘴叫道,模樣煞是讓人覺得心疼。
[那這邊痛不痛?]她手移了個位置輕壓了下又問道。
小逸兒搖搖頭,小手又移回臍周處說[這裏痛痛。]
霍思靜心裏有了底,在懷裏陶出一小瓶水,倒了一點給他塗上。
慢慢的小逸兒皺起的小臉總算舒緩開來,[逸兒,現在還有那麼疼嗎?]
[不痛了。]小逸兒說。
霍思靜這才要幫他拉好衣服,卻發現在他左肩處有三顆紅痣連排過,她愣了一下,那三顆紅痣竟跟她身上的一樣。
沒多想她幫他重新穿上衣服回頭問那名女子,[他晚上睡覺是不是有磨牙的習慣。]那女子點點頭。
霍思靜便說[我給他塗了點藥水隻能作緩解之用,他肚子裏有蛔蟲,才會倒至肚子疼。我現在給你開個方子,你就按方子上所寫的去拿藥煎給他吃個兩三次就行了。]
把方子交出時,她說。
[好!謝謝,這是給你的診費。]女子手裏拿著些許碎銀給她。
[這個我不要,]她推辭說,[你就留下這些錢給孩子們買東西吃吧!]
[可是。。。。。。]女子很不解,她還是第一次看到看病不要錢的太夫呢?
[別可是了,看你家也不是挺寬裕,你就別在跟我爭了。]霍思靜說著突然話鋒一轉她好奇地問道[對了,孩子們的爹呢?]
女子一下子黯然神傷起來,淡淡地說道[我也不知道。]
霍思靜瞪大了眼[對方拋棄了你?]
[不知道!]女子搖了搖頭說。
霍思靜眉頭都打結了起來[什麼叫不知道,你連是不是被人拋棄了都不知道嗎?]
[我失憶了,村裏人救了我。我就住在這裏了。]女子是這麼說的。
[那你記得自己是誰嗎?]她再問。
[不知道?村裏人都叫我無夢。]女子淡然道。霍思靜簡直無法想象,一個沒了記憶的女子帶著兩個孩子怎麼過活。
[你真讓我佩服!]最後她發自內心地說出這麼一句話。
回到馬車上她還是有點恍恍忽忽。
[怎麼了,靜兒,是不是那小孩子的事讓你煩心了。]寒楚生摟著她,發現她心不在焉擔心地問。
[不是,他隻是有蛔蟲,我已經開方子給他娘拿藥煎給他,吃了就會好。]她淡淡地說,偎在他懷裏真的讓她覺得自己比那女子幸運多了。
[即然是這樣,那你因該開心才是,為什麼看起來還象有事。]他挑起她的臉問道。
想到那女子,霍思靜無限感慨的說[我是為那孩子的母親,你知道嗎?她才二十一歲,卻是一對雙胞胎的娘了。而且還失去了記憶,不知道自己來自何方,帶著兩個孩子卻堅強地活下去。]
[也不改嫁,因為她要等孩子的爹出現。楚生,你知道這樣的希望有多麼渺茫嗎?而且,兩年多了,那男的可能也已經另結連理。但她卻執著不放棄,我從來沒見過如此堅強的女子,讓人又愛又憐,我真是被她折服了。]
原來是因為多愁善感引發的煩心事,寒楚生低笑著吻了吻她多愁的眉說[靜兒,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他們曾經深深相愛過,彼此內心都愛著對方而又都不計代價地執著等待下去呢?]
[希望是這樣了,因為那女子真的很值得男人去愛。]霍思靜認真地說道。
[他們會的,別在為這事煩心了。嗯!]他愛憐地說道。實在心憐她那顆敏感多愁的心。
[對了,靜兒,為什麼你之前沒有告訴我你還會看病。]他突然問,相處了一個月下來,除了之前她幫他處理傷口時,他並沒發現她有再跟人看過病,自然也不知道原來他的小妻子還會看病,剛才看她有模有樣地看起病來還真是讓他愣住了。
[我是會看病,但我並不想幫人看病。自然也就覺得沒必要告訴你了。]她老實地說
[那你剛才又為什麼要幫那一大一小看病呢?]他奇怪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