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失落的心情一點都沒有減,見過父親,然後就回到自己的房間趴在床上,肚子有些餓,但一點東西都不想吃,越想自己越笨,不是一般的笨,不敢想從此就這樣失去她,隻盼著明天在大廈那裏見到她,如果見不到她,這次決不會原諒自己。
其實心裏有一種感覺非常踏實,又遇見她了。
這一夜又沒有睡好,胡思亂想,想著她和那個孩子是什麼關係,為什麼要在那兒見麵,想著她明天會不會還去上班,要是不再去了怎麼辦,要大廈也著火了怎麼辦,迷迷糊糊地跟自己鬥爭的一宿,早上的時候卻睡得很香,突然驚醒,夢見她不在那兒,驚出一身冷汗,從床上爬起來就直奔大廈。
那座樓是自己的,以前卻從沒覺得這麼重要過。
一路上心裏特別擔心,更擔心的是害怕這種擔心變成現實,再無法承受她再一次消失了。
遠遠地看見了大廈,越走越近終於看見了那個攤位,那一刻宗寶的心一下子全涼了,最擔心的事情真的就成為了現實,她不在那兒,是另外一個姑娘。
宗寶此刻極痛恨自己,又失去她了,這次絕不原來自己。
身邊不遠有一棵樹,宗寶徑直走過去,自己的頭義無反顧地撞上樹幹,用力撞,要把樹撞斷。
開始天旋地轉,好像周圍有很多人在看,他們也都在打著轉。
宗寶手扶著樹,頭疼的利害,耳朵‘嗡嗡’在響,眼前有一閃一閃的星星,感覺好多了。
不用再看了,那不是她,頭在劇烈的疼,這就是懲罰。
宗寶站在街上像丟了魂,不敢往大廈的方向看,頭疼不疼都無所謂,心裏極度難受,悔恨的無法自拔,又落入深淵。
也許她今天休息?
這個想法拯救了自己,是呀,也許她今天休息,應該去問一下,不然的話,跳樓的心都有。
穿過馬路直奔大廈走過去,來到姑娘麵前,“請問,昨天在這兒的那個姑娘上班嗎?”宗寶問。
“她今天休息。”
一句話宗寶的心放下了,手摸摸腦門上的包,心髒好舒服。
這樣下去自己早晚得心髒病,起起落落的,但至少這一次又拯救了自己。
離開大廈,站在街口,現在該去哪兒呢?看見街上的小朋友,馬上想起了工地上的那個孩子,她們是什麼關係?為什麼要在那兒見麵呢?腦子裏又開始想這些了,應該趁這個機會去見那個孩子,或許通過他可以了解她。
宗寶決定去工地,路線記得很清楚,在路上經過那家糕點屋子的時候,宗寶覺得應該給他帶點吃的,她也是這麼做的,這樣也許自己就能和他很快拉近距離。
進了糕點屋子,一股濃重的奶油味兒,宗寶以前是從不進這樣店的,不喜歡甜食,但自從昨天吃了她的薄荷軟糖,覺得甜的東西很好吃,自己被改變了,的確,見到她的那一天起,生活就因為她而改變了。
櫥櫃裏擺放著各式各樣的糕點,個個都姿色誘人,宗寶看了半天,這些自己都沒吃過,鼻子已經習慣了奶油味兒,聞著很膩,現在覺得好多了,不知道哪個好吃,幹脆選最貴的,那小家夥應該愛吃。
拎著袋子出了餅屋直奔工地的方向,一路上心裏想著見到那孩子該怎麼說,也許她也在那兒,想到這兒腳步又遲疑了,馬上又堅定了,要是她在那兒更好,正要見她。
到了工地,一直朝前走,這會兒工地上正是忙碌的時候,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
老遠就看見那一大片野草了,宗寶停住腳步,先觀察了一下,然後繼續走,走到草叢前,記得她喊他小米粥,“小米粥。”宗寶也喊,但是沒有人應聲,再喊,還是沒人答應,一連喊了幾聲都沒有回音,宗寶有些失望,他也不在,轉過頭看著剛才走過工地在塵土飛揚,現在該去哪兒呢?沒了主意,一屁股坐進草裏。
草很高,坐在草裏隻能把頭露出來,這裏有一股大自然的味道,和遠處塵土飛揚的工地比起來,這裏倒像個世外桃源。
宗寶索性躺進草裏,皮膚接觸著草微微的有些涼爽,很舒服。可以看見七星瓢蟲在葉子上爬,光滑的外殼在陽光下閃著光;還有螞蚱,長長的腿,一蹬,一道綠色的弧線,從一根草跳到另一根草上,然後再一蹬就不見了;螳螂也在,靜靜的,潛伏在一個角落裏,隻有頭頂上的觸須在動;還能聽見蟋蟀的聲音,忽近又忽遠。
這些都是童年自己喜歡的,好像就在昨天,一轉眼就長大了,再也找不到童年那種心情了。頭頂上的陽光在灼熱的照著,睜不開眼,沒有什麼風,額頭有汗珠滲出,嘴裏含一根草,恍惚間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這一刻沒有想她,似乎世上的一切都離這裏很遙遠,臉上有些癢,光線很強,眼睛不敢睜,透著眼皮,金黃的,一閃一閃,朦朧和恍惚,有些熱,但是肢體感到好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