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裏瑪讚道:“貴王子對中國之事了解甚多啊!”
龍飛道:“靖西將軍謬讚了,南宋沉船鄙國曾打撈過數艘,是以此物鄙國頗多,此次若靖西將軍肯加以援手,小王當命隨從即刻返航,押運數千件南宋五大官窯瓷器前來送於鼇公並靖西將軍,以為謝禮!”
數千件極其珍貴的南宋五大官窯瓷器,在龍飛嘴裏輕描淡寫地說出來,就如同處理街邊的大白菜一樣隨意,穆裏瑪聞言,一瞬間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仿佛看到眼前堆成一座座小山的精美瓷器在向自己招手,嘴巴張得老大,一串哈喇子完全不受控製地流了出來,穆裏瑪尚不自覺,完全陷入了美妙地遐想之中。
直到龍飛連著呼喚了幾聲靖西將軍,穆裏瑪這才清醒過來,擦去口水,赧然道:“適才老夫失態,讓王子見笑了。”不等龍飛答話,穆裏瑪就貪婪地望向龍飛:“王子適才所言可是當真?”龍飛微笑點頭。
李曉默覺得這是有生以來最漫長的一個下午,她如坐針氈,不停地在房間內走來走去,恨恨的想道:有機會也一定要讓那個冤家嚐嚐這滋味。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有敲門聲響起,李曉默迫不及待地撲過去打開房門,映入眼簾的卻是李定國的身影:“龍飛……龍…啊…大哥,你回來了。”李定國點了點頭。
待李定國在床上坐定,李曉默正要發問,敲門聲又一次響了起來,李曉默再一次撲過去打開房門,看到龍飛疲憊地站在門口,還沒叫出聲來,就見龍飛一手又拍過來,毫無防備的李曉默一下子被龍飛推倒在地,失去重心的龍飛也隨之倒下壓在李曉默身上,李曉默又好氣又好笑,紅著臉推了下龍飛:“快起來啦龍飛,這像什麼樣子!”
龍飛一骨碌爬了起來,繼而伸手扶起李曉默,這時,李定國也迎上前來,他對這小兩口耍寶的場麵已經是司空見慣,視若無睹,開口問道:“乘雲,事情辦成了嗎?”
龍飛垂著頭,一臉沮喪的表情,李定國心一沉,旋即安慰龍飛道:“沒事,事情……”
龍飛關上門,轉過身來,突然放聲大笑:“大哥,找家酒樓慶祝下吧!”說完從懷中掏出三塊黑色腰牌和一張文書,李定國和李曉默這才知道龍飛在戲弄他們,卻顧不上埋怨龍飛,一人接過一塊腰牌端詳起來,很普通的黑色腰牌,上書大清國八旗步軍營轄下巡捕營把總尚華(丁國)(李曉默),文書則寫著:茲有巡捕營把總尚華、丁國、李曉默三人奉上憲命出京秘密公幹,各地主官酌情予以配合,不得無故阻撓刁難,若有違者嚴懲不貸。下方蓋有八旗步軍營統領印。
李定國與李曉默均喜上眉梢,有了這腰牌與文書,輾轉往來各地再無顧忌。當下望向龍飛,問他詳細經過。
龍飛將自己去鼇府之後的事情簡略說了一遍,然後雙手合十道:“靖西將軍大人還在等我日後從琉球國給他送來上千件南宋官窯瓷器,但願不要望眼欲穿才好!”
李定國和龍飛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放聲大笑,李曉默也掩嘴嬌笑。
龍飛問李定國道:“大哥,你那邊怎麼樣?”
李定國點頭道:“那逆子做了個有名無實的都統,被我找上門去抽了三十鞭,痛哭流涕,說降清也是無奈之舉,然後表明今後依我之意臥底清廷,將功贖罪,待時機合適時反戈一擊,撥亂反正。”
龍飛與李曉默均道:“恭喜大哥父子重逢盡釋前嫌。”
李定國雙掌一擊道:“好,乘雲,文秀,我們找家酒樓慶祝一下,然後再從長計議一番。”
三人就近找了家小酒樓,由於酒樓之地閑雜人等太多,三人隻是開懷暢飲,推杯換盞間談論古今軼事。龍飛喝了幾杯酒,漸漸有些心不在焉,開始在心底琢磨起如何挽救夔東十三家之事。正自出神間,李曉默忽然輕輕觸碰了下龍飛,打斷了龍飛的思緒,低聲道:“你看對麵那人。”
龍飛順著李曉默的指點看去,對麵桌上一個人背對他們,正自斟自飲,此人頭頂儒士方巾卻身材魁偉,一望就知孔武有力,龍飛打量了他兩眼就將疑問的目光投向李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