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緋衣失笑,與江宛若並肩而走,“你今年幾歲了?”
“十歲,過了年就十一歲了!”
“你這麼小,出來你爹娘放心嗎?”
放心嗎?
娘是舍不得她出來的,師傅倒是放心,因為師兄會照顧好她,可是爹?“我不知道我爹是誰!”
“怎麼說?”
“從我有記憶開始,就沒見過我爹,我娘也很少提起,我問過一次,我娘就哭,以後就不敢再問了!”
“你想找到你爹嗎?”步緋衣問。
若果江宛若想,他願意幫她找到親爹,找到回家的路。
“不想!”江宛若說的斬釘截鐵,不過,如果潘氏想回去,她會讓她風風光光的回去。
“為什麼?”
江宛若撇嘴,“如果他心中有我們,為什麼不來尋我們?他不來尋我們,說明他根本不在乎我們,既然不在乎我們,我們回去,又幾個人歡迎,也未必落得了好,說不定怎麼死都不知道!”
“小丫頭看的真開!”
江宛若笑,不是她看得開,而是本來就沒有感情。
在客棧內一處涼亭內坐下,步緋衣伸出手,撩起衣袖,將手腕放在石凳上。
江宛若伸手,扣住步緋衣脈,片刻之後才說道,“還好,傷的不是很重!”收手,從懷裏摸出一個瓷瓶,倒了一顆藥丸遞給步緋衣,“給你,吃了傷好得快!”
步緋衣接過,片刻不曾猶豫,吃下藥丸,藥丸入口清香,咽下之後,隻覺得滿心清爽,“這麼貴重的藥丸,你為什麼給我吃?”
“因為你是英雄啊!”
因為你是英雄?步緋衣不信這話,猶然記得江宛若第一眼看見他時的眼神,那是一種不可置信的驚喜,卻又害怕失去的小心翼翼,他受傷時,她的恐懼、擔憂、心疼,先前的試探,步驚雲,他是誰?和他長得很像嗎?
“是啊,我是英雄,英雄有英雄的待遇!”
“那英雄,夜深了,我要回去睡了,晚安,明天見!”
江宛若說完便走了,步緋衣回過神時,涼亭隻剩他一人,想著江宛若的話,輕聲道,“晚安,明天見!”
辰傾墨立在屋子裏,久久不能入睡,他知道江宛若出屋子遇到步緋衣,兩人還一起待了很長時間,至於說了些什麼,他晚些時候會知曉,可總覺得有些蹊蹺。
江宛若的性子淡,平日裏基本上不出門,見著人也不多話,今兒怎麼出去了,還與步緋衣說了好半天話……
半夜時分,天降暴雨,還夾著雪,屋簷掛了冰淩子,溫度驟降,天驟冷。
天亮時,辰月在門外低喚,“姑娘!”
“怎麼了?”
“爺吩咐奴婢給姑娘準備了冬衣,姑娘起了嗎?”
江宛若一愣,冬衣?
“進來吧!”
辰月送來的衣裳布料好,純白緞子,領口點綴雪白兔毛,剪裁好,針線更是好,穿著合身,又暖和。
“姑娘穿這衣裳真好看!”辰月讚道。
江宛若笑,“嗯,的確不錯!”
隻是下了暴雨雪,趕路的事兒往後推了兩天,伏羲城熱鬧,江宛若正好趁機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好東西,買了帶在路上,以備不時之需。
伏羲城城主府
趙綿義立在床邊,看著昏睡的母親,“廖大哥,怎樣了?”
廖玉成收回手,歎息之後微微搖頭,“伯母腹腔的瘤子越發大了,最好的辦法便是破腹取瘤,可我沒做過,也不敢下手,如果我小師妹在,此事大有轉機!”
“小師妹?”
廖玉成點頭,“是,小師妹醫術精湛,若她在,這等手術,成功的幾率很大,可如今師妹在逍遙穀裏,去請師傅也未必肯讓她來!”
“那就帶著我娘過去!”趙綿義忙道。
“不妥,老夫人如今身體,切不可長途跋涉!”
“這也不可,那也不行,那廖大哥,你說應該怎麼辦?我就這麼個娘,娘都沒了,我要這偌大家產作甚?”趙綿義說完,坐到床邊,握住趙老夫人蒼老的手,“娘啊,你倒是可憐可憐兒子,醒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