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三十四章 吃雞(1 / 3)

羽澤饒有興致地問我:“你為她祝告求福?求的什麼福?”

我沒搭理他,自顧自低頭尋找吃的。

羽澤也湊過身子來,跟著我一同低頭:“怎麼?生氣了?”

我好心跟著他進入這鬼魅森林幫他找應龍,他丟下我不管不顧不說,還嘲笑我是跳欄的豬,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仿佛看出了我的憤懣,對我解釋道:“其實這鬼魅森林裏都是些小妖、小魔,並不厲害,否則漓城的神官哪敢給女仙布置如此艱險的任務?況且我給你的玳瑁骨折扇本身就有辟邪防身的作用,妖魔近不得你身的。”

我聽了,心頭稍感安慰,他話鋒一轉:“本以為這樣你就沒事了,誰知道你能笨到掉入陷阱中。”說完還一臉無語問蒼天、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我再一次決定不搭理他。

他跟著我蹲下身,撥弄著我眼前的一株祝餘:“你在找什麼?”

我生怕他搶走了我好不容易找到的食物,一把揪起了祝餘,往自己嘴裏塞,嘴巴一鼓一鼓地咀嚼著滿口的葉子。

他忍不住笑出聲,從身後掏出個荷葉包裹的東西來,在我麵前打開,一隻外焦裏嫩的烤雞正流油,香氣四溢。

我“呸”得一聲吐出滿口的綠葉子,對著他嗬嗬一笑,伸手去接他的荷葉包雞。

他將手一收:“我記得你還在生我的氣,真可惜,這隻雞隻能我自己吃了。”

我奮力一撲:“我沒生氣!我哪敢生殿下的氣呢!”

他的手舉高,托著那隻雞道:“真的不生氣?”

我吞了吞口水,又舔了舔嘴唇,眼巴巴望著他舉高的手:“千真萬確,比珍珠還真。”

他這才笑意盈盈地將手中的雞遞給我:“這樣才對。”

我拔下一條雞腿,啃在嘴中,細細一嚼,酥脆爽口,濃鬱的雞肉香氣中還混合著淡淡的荷葉清香,大感滿足,抬眼朝著羽澤感激一望,見他正席地而坐,單手托腮,靜靜地看著我吃。

我心中始終懷揣著個疑問想要問他,而眼下真是一個問問題的好時機,我將口中的雞肉咽下,用舌頭潤了潤唇,又清了清嗓子,在腦海中整理著問題應該以怎樣一個問句說出——

“你說過要娶我的,這句話還算不算數?”

這樣說會不會顯得我在耍賴皮?萬一人家隻是一句玩笑話,我這樣問就像揪著人家一句玩笑當了真還逼迫對方一樣。

“你覺得你娶我怎麼樣?”

這是一種玩笑的語氣,那麼羽澤的回答很有可能也隻是一句玩笑的“不錯”或者“可以”,我就無法辨別他對我是怎樣一種心意,說要娶我的話有幾分真心。

“你覺得我把自己許配給你如何?”

其實這個句子跟前一個句子沒有本質上的區別,也容易被當成玩笑,而且怎麼聽怎麼覺得是我在不要臉地主動貼上去……

……

如此反反複複思索了一陣,良久都沒能想出合適的問句來發問,最終決定來個簡單粗暴的,就問他“你要不要娶我”好了,然後再多問幾句試探他的真意。

可惜我一開口就感到很緊張,舌頭一抖居然說成了:“你要不要吃我?”

這還得怪罪於我手中的烤雞,如果我此刻不是在吃雞,定然不會發生這樣的口誤。

不過幸好我反應很快,話一出口就意識到了失誤,連忙補救地加了句:“吃雞……”

說著,我拔了另一條雞腿遞給羽澤:“一個人吞獨食總歸有些不好意思,殿下不吃嗎?”

羽澤保持以手托腮望著我的姿勢,輕輕搖頭:“我不餓。”

我嘴上淡淡地“哦”了一聲,心下慶幸方才沒有口誤到問他:“殿下,你要不要娶雞?”這個“娶”字一出口,就很難將句子圓回來了。

經曆了這樣一個失誤,我原本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氣就消失殆盡,這個問題就再也問不出口了,真叫一個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再而衰,三而竭……

手中的雞再不吃就要涼了,不能在它最美味的時光裏將它啃個幹淨,就對不起死去的雞,我連忙將注意力轉回到它身上,大快朵頤,吃完了還將手中的油漬往一堆雜草上一揩。

接著就想起正事來,問他:“對了,殿下,應龍找到了嗎?”

他從袖子中取出一條金光燦燦的東西,放到我手中,正是那條小金龍。我原本隻是遠遠地看過它,隻覺得它明晃晃、光溜溜的,還渾身覆滿鱗片,像極了一條金色的蛇,此刻湊近了仔細一瞧,就能發現它頭頂上有犄角和龍須,四肢龍爪縮在了肚皮底下。這樣一條縮小千百倍的應龍簡直是能工巧匠雕刻出來給孩童玩樂的玩偶,我單手就能將它托得滿滿當當,伸出手指輕輕去撫摸它的龍鱗,本以為是光滑冰涼的,觸手方.覺柔柔軟軟,原來龍鱗表層還長了一圈很不顯眼的細密絨毛。

“這就是傳說中叱吒風雲、英勇善戰的上古戰神?”我用一根食指點了點小金龍的小腦袋,它被我點得一愣一愣的,待我一停手,便伸開四條爪子慌慌張張地從我手心爬向我的手臂,然後用身子盤繞在我胳膊上,腦袋往我衣服褶子裏一埋,頗有一些鴕鳥埋沙之態,看得我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