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不歡(1 / 1)

“前時白姐姐也承認送過卿卿了一枚香包,但卿卿身患寒疾京都世人皆知,想必白姐姐也有耳聞,不會不知曉。但就算如此,白姐姐依然送卿卿一枚用雪蠶絲收了針腳的香包。謝世子也說了,雪蠶絲是極寒之地的極寒之物。”

沈華卿就像是在說一件別人的事情,言語間聽不出一絲情愫。在場眾人卻麵色陡變,尤其是白凝煙,紅潤的臉龐全無血色,一片蒼白,雖是冬日時節裏,天色寒涼,但她額頭上隱隱發汗。

“你不會告訴老夫,你妹妹是無心的吧!白家千金在京都是出了名的會照顧人。”

左相沈墨黑著臉質問白慕丞,此時問白凝煙是沒有用的,英勇侯府白老侯爺不再,那今日英勇侯府主事的人就是白慕丞。

白慕丞連忙向左相沈墨拜了拜,小心翼翼的緊張試探,“那依照左相大人的意思?”

“還要看你白府的意思。”左相沈墨老奸巨猾,一句話又將皮球擋了回去。

定罪責罰這等事情,左相沈墨是肯定不會做的,一旦做了日後難保會不會被人在背後口舌,不如就讓你白府自己去定,而且隻能越重越好,若是輕了,定會被滿殿朝臣千夫所指。

白慕丞暗暗在袍袖中將手攥的生疼,今日看來是躲不過去了,單憑他是鬥不過左相沈墨的。

正是這時,沈華卿緩緩說道,“如今此事如何算不應該由沈家與白家來定。”

白慕丞眉頭微微皺起,眸光裏迸出一絲怨毒之色,警惕的問道,“你什麼意思?”

事到如今,白慕丞若再以為沈華卿是一位好相與的女子,他就不應該再姓白,而應該姓蠢。在沈華卿說出白凝煙送她香包時,白慕丞就已了然,眼前沈華卿心之毒辣,絲毫不亞於左相。

當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今日是在冷香殿,冷香殿又在賢王府,無論是喜事憂事,都應該由賢王府來定奪,須知,今日賢王府時主家,我們皆是客。”沈華卿屈身向賢親王拜了一拜,意在賢親王來料理此時。

左相沈墨撚著須,臉上閃過一絲讚許之色,沈華卿這一手深得他的心,不愧是他沈墨的女兒。如此一來,順勢將賢王府也拉了進來,哪怕白老侯爺找後帳,也隻能來找賢王府,找不到左相府的頭上。

謝言未等正座之人言語,眉頭挑了一下,“我倒是有不少好用的主意。”

沈華卿冷道,“謝世子不是賢王府當家,做得了賢王府的主。”她極為不喜這時謝言來搗亂。

隻見謝言冷笑一聲,十分霸道的道,“爺做的了整個京都的主,若是有人不服氣來找沈二小姐的晦氣,你直接讓他來找爺便是,我倒要看看,哪個覺得爺的主意不好用。”

話已說盡,沈華卿笑了笑,“那就有勞謝世子了。”

謝言的主意簡單有效,既不會讓白家看起來過於難看,又讓沈家無話可說。那便是從此以後,凡是除皇宴之外,凡是沈華卿前去的宴會,白凝煙皆不能去。

白慕丞暗不作聲,心中已將今日的事情牢牢記在心裏,尤其是謝言,這種主意一出,無疑白凝煙日後總會被沈華卿壓上一頭。

經過這麼一番吵鬧,白慕丞這邊也就沒有什麼心思再留在冷香殿,舞會酒席過了一會兒,白慕丞便帶著白凝煙與賢親王辭別。

沈華卿不喜歡過於喧囂,遂以有些疲憊向賢親王此行,她的確感到疲憊,大抵千年丹參湯雖能讓她看起來與常人無誤,終究她底子過於淡薄,時間稍稍久一點,氣色便會很快下來,甚至身子乏軟無力更甚。

出了賢王府,沈華卿很快坐上了馬車,整個人就像要散了一般,側靠在馬車的棉錦方桌上。

回去之後,一定要喜兒找好藥師將丹參做成藥碗,不然,單憑一碗湯藥,一場宴會都捱不下來,沈華卿迷迷糊糊中想著。又在迷迷糊糊中吩咐喜兒,若是晚些時候沈輕寒回來,一定要去請到千梅苑來。

今日宴會上的種種,沈華卿已覺的自己太過於薄弱,身邊除了喜兒,就沒有什麼得心應手的人,喜兒辦事她自是放心,但其他方方麵麵就幫不到她什麼。

好在她略有看出大哥也並不隻是一位想要定居山野的隱士,不允許進入的無園,還有與謝言頗為不同的關係,想必大哥也是一個有著秘密的人。

隻不過她一直不知曉是什麼秘密而已。

沈華卿抬眼,望著馬車木窗外被抖落的飛雪,今晚一定要大哥的秘密浮出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