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房裏紅燭跳動,跳動的燭焰映在沈輕寒臉上,他的臉陰晴變幻。
沈華卿極為耐心,並沒有催促內心還在搖擺不定的沈輕寒。
良久,沈輕寒長歎一聲,“卿卿,你聽說過紅月嗎?”
紅月?
沈華卿陷入沉思,不明白大哥口中的紅月究竟是何寓意。
天上有月,無論有無雲彩遮住月華,一直都會在,但那是冷月,寒月,是皎潔的如白玉璧一般的明月。絕不會是紅月,絕不會是如血一般的猩紅赤月。
沈輕寒似看出沈華卿心中的疑惑,“蒼天是有其法則的,繁則簡,盛則衰。逢大事之時,總會有天地異象為征兆。前朝王朝覆滅,最後一代皇上登基之那晚,天幕上掛著的便是一輪紅月,其紅如血。”
“是以,紅月是不祥之物,無論變化成哪種,都是不祥。”沈輕寒見沈華卿愕然不語,又道。
沈華卿眉頭皺的更緊,“大哥究竟在暗示什麼,還是明說了吧!”
沈輕寒坦然一笑,“好,我之所以與謝言關係匪淺,就是因為紅月。”
沈華卿又問,“紅月,是什麼?”
“一個組織,一個沉浸在血與夜的組織。”
言罷,沈輕寒反倒是有些吃驚,因為沈華卿的臉上毫無表情,看不到驚詫,看不到他想要看到的情愫,漸漸地,沈華卿笑了起來。
沈華卿莞爾一笑道,“所以我才問,大哥還是不是大哥。”
“你……你知道?”沈輕寒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待一個小怪物。
沈華卿搖頭,“我不知道,我是猜的,從在無園見到大哥的時候,輕輕就在猜測,究竟是什麼,會讓大哥與謝言這樣的人走的這麼近,猜到最後,我隻能想出,會不會是一個藏在暗處的組織,畢竟世家都會暗中培養勢力,隻是我沒想到,哥哥人前的隱士之風,竟然都是裝出來的。”
好似因被沈華卿說破,沈輕寒反倒顯得輕鬆不少,“生於世家名門,萬事都是不順心,不由己的,我是真的很想過一過隱士生活,但我又不得不培養一些暗地裏的勢力。”
沈華卿忽然起身,從內屋取來紙筆,極快的寫了兩個秀氣非凡的字,兩字看看落筆,沈輕寒身子猛地一顫,麵色隨之變了變。
白紙上,赫然寫著“借我”。
“你想幹嘛?”
沈輕寒此時隻覺已不能再像從前一般對待的眼前的妹妹,既然這個妹妹能猜出這種組織,一定也能猜出紅月究竟是為什麼而存在的,由此可見,她所圖的一定不會多小。
沈華卿將紙張丟進火盆裏,“借與不借,全憑大哥意願,大哥也不要問卿卿究竟為何。”
默然半晌,沈輕寒長歎一聲,從桌上拿起那隻毛筆,寫了六個字。
“春香坊,花錦綢緞莊。”
“多謝大哥。”沈華卿站起身施了一福。
沈輕寒擺了擺手,歎氣道,“你我兄妹之間還這麼多禮做什麼,這綢緞莊就當是送於你了,不過綢緞莊日後如何,無論是越來越好,還是漸漸失去,我都不會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