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天夏聽聞後並不在意,臉上沒有任何的窘態和憤怒,從容答道:“若真如此,那澈天夏倒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可在到帝都的這三日裏倒是聽聞了這麼一件事,說是席老爺最小的千金被人從馬車上丟了下來,衣不遮體的在繁華的長生街頭呆了一早晨。”話一出,席盛安臉上頓時變得青白,他看向這個前來提親的少年,眼裏起了殺意。
澈天夏接著道:“從懂事起便聽先生提過,說帝都席府當家席盛安生有八個千金,長相皆繼承了生母之美,性格溫順乖巧,在有生之年若能娶到其中任何一位,那便是天大的福氣。
待我再大些時,席府已隻剩下最小的三位千金,如今八小姐已同南家定親,十小姐不見了蹤影,隻有十一小姐還待至閨中。”澈天夏故意不說逃跑那一段,隻為了給席盛安一個麵子,不好撕破臉。
“那麼你是想娶十一了?”席盛安問,察覺到這少年用計之深。況且長生街的事件確實對席府影響甚大。
“我不在乎十一小姐之前發生了什麼,隻願娶得佳人共度今生,況且郝陽離帝都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十一小姐嫁入澈府,對於她來說並不壞。”澈天夏道。
事情已經很明確,長生街發生的事情對於小溪來說是一生的汙點,名聲已經敗壞,再嫁都是困難,而眼前這個少年卻不介意,並且表示願意光明正大的迎娶入門。
席盛安細細琢磨後,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意,“若真如此,老夫豈不是又多了位一表人才的女婿?”
“承蒙嶽父大人吉言!”澈天夏見勢起身鞠躬繼續說道:“那澈天夏現在立馬吩咐家奴將聘禮送入席府,即日動身回郝陽準備迎親之事!”澈天夏眼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卻不然被一旁的席禦禾盡收入眼底。
“親事已經定下,女婿何日來迎娶小女?”
“來之前已請先生算過,這月二十八乃是今年年前最好的黃道吉日,嶽父大人意下如何?”
席禦禾插了句:“會不會太快了?距離二十八號可隻有十三日,要不等過了新年再論迎娶之事?”未等澈天夏開口,席盛安冷冷說著:“不快,十三日足夠了,那就定在本月二十八。你這個做哥哥的,去幫十一好好準備她出閣的所有事情。”
“是。”席禦禾應見席盛心意已定,不堪煩憂。
“那麼澈天夏便先回客棧收拾行李,即刻趕回郝陽著手準備迎娶之事。”
“女婿慢走,一路小心!”席盛安動身送走澈天夏,席禦禾跟著席盛安一同出門。
當日正午,席盛安去了水牢,見著了浸在水裏的小溪。此時,小溪厭厭的趴在水中石板上,黑色長發在水裏四處散開。關了十五日,原本瘦弱的身子浸在水裏顯得極其不真實,仿佛那隻是一件衣物而不是身子。
席盛安命人放去水牢裏的水,小溪隨著水流的退去緩緩升了上來,整個人趴在青石板上。睜開眼看見來的人是爹爹,想說什麼卻被凍得發不出聲,喉嚨處幹澀得厲害。
“將少小姐送回聽風苑,去請大夫來看看。”席盛安吩咐道,隨即便有家奴上前將小溪手腳上的鐵鏈打開,將小溪從石板上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