縛束之非,生禍端 第十七章:再見阿滿(1 / 2)

三日後上午,迎親隊伍終於抵達郝陽。而澈府,比小溪預想的大很多,看來敗落後的澈府沒她想象中那麼落魄,府邸裏同席府一樣種了大量的名貴花草和高大的喬木。

整個澈府打理得井然有序,屋簷長廊下掛滿了貼著囍子的桃紙燈,一幅張燈結彩的熱鬧派頭。奇怪的是整個澈府除了下人丫鬟並沒任何上門道賀的賓客,小溪進入澈府時已察覺到這異常現象。

成親吉時一到,小溪隨著喜娘一同入正廳同澈天夏欲行成親之禮,卻發現高堂座上隻擺著兩個牌位並無他人。澈天夏似乎看出小溪的疑慮,說道:“在下雙親早逝,在郝陽沒什麼親朋好友,禮數不周到之處還望夫人海涵!”一番話說得很順看似沒有任何問題,小溪卻並不相信。一個再不濟的家族不可能會沒有任何的親戚族人,好歹也會有朋友,明顯澈天夏在說謊。

拜過天地後,小溪被幾個丫鬟帶去洞房,而澈天夏則領著帝都跟來的那些人一齊吃酒去了,看情形一時半會兒是脫不了身。

穿過庭院走過竹亭,丫鬟領著小溪往竹亭最裏邊的一處屋落走去。幾個丫鬟把小溪領進房裏,隨後紛紛退了下去。此時屋裏就小溪一人,在確定丫鬟們都離開後,小溪一把扯下帶著的如意嵌珠冠,同著紅色的披紗一把丟在梳妝台上,然後將婚服的外披也一並褪下隨意丟在地上,整個人感到一陣輕鬆。

屋裏的擺設簡單卻不失雅興,錯落的層架上擺放著各類玉石瓷瓶。此時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小溪慌忙撿起地上的外披扔到屏風上,規矩的坐到床邊。

推門而入的人,驚得小溪長大了嘴巴,此時她竟怎麼也想不到會是她,失口喊了聲:“滿姨。”

身後跟著的幾個丫鬟把端來的一些果盤放在桌上,朝小溪行禮喊了句:“夫人。”便退了出去。

眼見屋裏已沒外人,阿滿舉措不安的看了小溪一眼,露了個笑臉,道:“少小姐,恭祝您和公子新婚大喜。”

“滿姨,你怎麼會在這裏?”小溪心裏早有一個答案,但是沒聽到眼前的人親口說出來,她還是不願意相信自己的猜測。

阿滿嘴角拂過一絲苦澀,笑道:“少小姐那麼聰明的人又豈會猜不到?”小心心裏一驚,即使眼前這一切都是真的,還是不敢相信看著自己長大的侍女竟會是澈天夏的人。閉上眼,心裏說不出的難受,“你怎麼會是澈天夏的人?”

“我本是澈夫人身前的陪嫁侍女,在夫人嫁入澈府不久,我被老爺安排進席府打探情報,於是做了你娘的房裏丫鬟。”似乎陷入漫長而痛苦的回憶,阿滿的臉色很不好看,“一直以來都相安無事,老爺不曾找過我,直到老爺失蹤後,公子找到了我,而我,不能不幫公子。”

“屋裏一片寂靜,小溪小心翼翼問阿滿:“你是被他威脅的,是嗎?如果你不幫他做事,他就要害你是嗎?”

“公子沒有逼迫我,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去做的,少小姐,阿滿對不住你。”小溪頓時一片明了,是了,是啊,若不是被告知了逃跑的行蹤,澈天夏又豈會提前在洛城設下局讓自己跳呢?難怪他對於水牢,對於席府的一切都那麼熟悉。

這個世道啊,信任真是件該死的消遣。

喉嚨裏似乎塞進滿了東西般說話就幹澀的生疼,小溪心裏一陣冰涼,手腳止不住的顫抖,連聲音都變得沙啞:“你出去罷,阿滿。”

阿滿心裏一震,不習慣小溪直呼她的名字,扯了些別的話說道:“少小姐,您需要先沐浴嗎?我去叫丫鬟準備熱水送來房裏。”

“出去!”冷冷的兩字從小溪嘴裏傳來。

入夜時分,小溪睡得正熟,突然聽到桌椅碰撞的聲音,整個人立馬清醒地坐了起來。她細細凝聽著屋裏的腳步聲,望著帷幔外的人影而聚集了精神。對方似乎也發現小溪醒來而停止走動。

小溪赤腳走下床,隨手端起桌上點著的燭台朝外屋慢慢走去,下台階的地方垂著層層厚重的珠簾將內室和外屋隔開。透過珠簾隱約看見書案那邊的窗戶打開著,房簷下桃紙燈籠裏散出的微弱光暈曳滿書案那寸大的地方。

“是我。”小溪心裏一驚,轉過身便瞧見澈天夏此時坐在內室的圓桌邊,不緊不慢的倒了了杯冷茶一飲而盡,隨即又給自己倒了第二杯。

小溪把屋內熄滅的燭火一一點燃,屋裏頓時明亮起來。此時澈天夏半靠在床沿邊上閉目養神,束發的白玉冠已不知去向,束好的發髻也鬆垮散開披在肩上,領口被扯開一些露出月牙的疤痕,白皙的臉上湧現出淡淡的紅暈,整個屋裏溢滿了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