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滿花樓的頂端閣樓被修葺成了住人的內室,命名繡閣。閣樓裏四麵都是可以打開的紗窗,四處又設了層竹簾,每拉起竹簾推開紗窗便能看到西海,看到西海城裏四周的街道。花間醉月上下所有人都在好奇是怎樣的女子會住進繡閣裏。
十日後的日落時分,城門即關之際,一陣叮鈴叮當的聲音遠遠飄來,單調又清脆。穿白衣的女子騎著馬踏著夕陽逆光而來,馬兒的頸脖上掛著一串銅色的鈴鐺,隨著馬的走動搖曳生響。
關城門的時辰已過去,守城的士兵盯著緩緩而來的白衣女子失了神,一行人隻顧盯著白衣女子的身影,未曾意識到這樣的‘誤事’會讓他們丟掉養家的飯碗。
過於妖冶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一襲白衣勝雪卻不曾沾得半點風塵,姿態從容,目所未睹。漆黑的眸裏映著遠處的街道,神情淡然的看向前方,並不在意自己引起了多大的轟動。
“好美的仙子!”守衛的一聲歎息引得其餘士兵相繼點頭表示讚同。待白衣女子進城後,幾人頓時醒悟過來後趕緊關上城門,尾隨著白衣女子的身後跟去。。
西海城此時已經入夜,橘色的金輝即將沒入海裏,黑藍色的天際亮起了星點。街道兩邊的百姓紛紛開始擺攤子準備做夜市生意,聽到叮鈴的鈴聲響動皆被白衣女子所吸引。甚至所經過之處,路人都停下手裏的活駐足觀望,眼裏透出驚歎之意,嘴巴微微張著,眼光隨著白衣少女而移動。那一聲聲單調清脆的鈴鐺聲,更是讓每個人恍如進入夢境般,活活生出一種天上人間的異樣錯覺。
馬匹踏進西海城最出名的一條花街柳巷,在花間醉月門前停下。白衣女子側身下馬,直接走進花間醉月裏,尾隨而來的百姓將花間醉月圍了個水泄不通。
花滿月見到白衣女子時,手裏的茶杯恍然碎落在地上,驚訝過後便是一副釋然的模樣,她挪過旁邊的凳子往前一甩,笑道:“比預想早到了好些天!隨意坐,這裏地雖不大,不過也還算舒服。”白衣女子就著花滿月挪過的凳子坐下,轉過頭望著花滿月。
醉月樓裏的青姬全數站了起來,偌大的花間醉月裏沒人敢坐下也沒人敢說話,大家隻顧盯著花滿月和那白衣女子。
門外的百姓路人更是擠破了頭的往花間醉月裏擠,後麵的人甚至疊起了羅漢,隻為了看一眼屋裏的白衣女子。她不言不語的坐在那,已是五月的炎熱天氣卻圍了圈白紗在脖子上,臉側著望向花滿月,看上去似乎在等花滿月說話。
“以後這就是你生活的地方,你想要多少的金銀珠寶我都給你。”花滿月笑道,眼角處瞥了眼門口擁擠著的那群男人,笑意甚濃。
夜裏,薑露兒跑回房裏搖晃著睡著的小溪,“醒醒!醒醒!小溪我同你講,今天我看到美人了!”
“花滿月還是謝瑾藍?”小溪被搖起來嘀咕一聲,又倒回床上。薑露兒見狀再次把小溪揪起來,“不是離兒姑娘也不是花娘,是今日剛來的青姬,名字叫上白緋!長得比畫裏的仙子還好看!就像前些日子我同你說玩笑話,隻一麵便會讓別人甘願為她做任何事情。”
“撒謊,哪有這樣的人,我肯定不會願意為她去死。”小溪拍開薑露兒揪住衣領的手,更是擠回被窩裏。難得謝瑾藍出門一趟可以偷個懶,小溪此時隻想安靜睡上一覺。
“你要知道,花娘可是讓她身邊的阿詩去伺候緋姑娘,可見緋姑娘在花娘心裏的地位,絲毫不會輸給離兒姑娘。”薑露兒語氣裏夾著一絲怨氣,這也讓小溪聽著有些了精神。花間醉月裏的老輩都清楚,阿詩是跟花滿月最久的貼身婢女,除了花滿月,誰都不敢使喚阿詩做事,甚至連謝瑾藍對阿詩都會客氣幾分,更別提去服侍新來的青姬了。
小溪卷在被窩裏,說道:“明日我去看看那上白緋,看下是不是像你說的那般美得天(禁)怒人怨!”
薑露兒眉眼一笑,“你明日看了就知道我有沒有騙你!”突然整個人又暗淡下來,說道:“不過卻也應了古人說的那句‘人無完人’的話,緋姑娘雖然有絕色的相貌,卻不能再說話。
據說是小時候喉嚨受了傷,好了之後便不能再發聲,而且還留下了難看的傷疤。隻見她一身白衣,脖頸上圍著一圈白紗,就算不能說話看著也美啊!”什麼樣的病會讓脖頸處留著傷疤?小溪心裏冷哼一聲,那絕對是別人看她長得太美而給了她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