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也雲,自顧紅顏多薄命,長得太好看的女子終歸是禍害。。。。”還未說完,薑露兒雙目凶狠的瞪著小溪,“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話?”
“這。。。。”
“哼!瞧你這幅德行就知道你一定會長命百歲,活千千年!”薑露兒丟下這句跑了出去,似乎是生氣了。
“這倒是我的錯了。。。”小溪不禁苦笑,照現在的這幅皮相,確實可以活很久,是啊,長命百歲,活千千年。
當日白衣女子便住進了繡閣裏。此時的繡閣中央擺放著一張紫檀案幾,後麵放著張雕花臥榻,繡閣的西麵層架更是擺滿了各類書籍。白衣女子坐在窗邊,望著燈火通明的西海城裏,解下脖頸上圍住的白紗。
第二日的清早,花間醉月門前四處都是站在或坐著的男子,各種身份的客人守在門口不曾挪動一下位子,幾個婢女站在門後頭從門縫往外看,滿滿都是人。這一日倒便宜了走街串巷賣點心的老頭,每次路過花間醉月生意好得不得了。
這一日由白天到日落,再隨著花間醉月門外的燈籠亮起,門一開便立馬湧入大批的男子。
醉月樓裏此時隻點著幾盞燈油,月光從天井折進花醉景台上。蓮花池裏的水霧緩緩升起,花瓣的高台上燃著十二盞古銅蓮花燈。水流從花瓣尖的細孔裏流出,下傾到蓮花池裏。
各路的客人討論著,談論的聲音充滿整個醉月樓裏。外麵還有人源源不斷的擠進來,無奈之下隻得關上大門,一律後來的客官皆被擋在門外。隨著叮鈴的一聲響動,醉月樓裏所有人屏息聽著鈴鐺的聲響。叮鈴的聲音再一次響起,所有人凝神注視著花醉景台上的一舉一動,生怕錯過任何即將發生的事情。
不知何時,上白緋已站在花醉景台上,一身白衣的懷裏卻抱了把棕紅色的琵琶,在月光下顯得不似凡塵中人。阿詩搬了張凳子到花醉景台上,上白緋坐下後轉目四顧,隻見銅爐中的檀香散發出縷縷青煙,燭光熒熒閃爍。
一聲琴弦撥出頓時萬籟俱靜,白皙的手指拂過琴弦,左手按在弦上,右手指尖輕熟的挑撥著琴弦由慢到快,真是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那一根根銀色琴弦如同被賦予了生命般低沉歡快,花間醉月裏的所有人聽得如癡如醉。
小溪被薑露兒拉著去看熱鬧時正趕著上白緋彈奏琵琶的這一幕。眼尖的小溪在蓮花池後麵的柱子旁發現了幾日未見的謝瑾藍。隻見她此時也被台上琵琶所彈奏出的音律而興起,眼裏亦是滿滿的欣賞和如遇知己的歡喜。她穿過人群三兩步踏上花醉景台,應著曲子翩然起舞,手如拈花顫抖,身形似風輕移,舞步緊隨著琵琶的彈奏而歡快流暢,這絕妙的搭配讓醉月樓裏的所有人眼前一亮,如癡如醉的望著花醉台上。
一曲終畢,花間醉月一片沉寂,上白緋望著眼前傾伏於地的謝瑾藍,淡然的眼眸裏亦是盈盈的興致。未等四周的人從樂曲裏清醒過來,上白緋隨即抱起琵琶走出了醉月樓。
站在二樓欄杆處的小溪從腦海的幻境裏清醒過來,此時她的呼吸有些絮亂,剛剛的樂曲把她引入了自己的幻境裏。不禁感歎這上白緋真是不得了,談得這樣一手好琵琶怕是無人能及。小溪搖醒身旁傻笑著的薑露兒,“我們得趕緊把離兒姑娘送回房裏,等會怕是有場不小的浩動。”
“喔,好!”薑露兒應道,眼神迷茫。小溪一把掐住薑露兒的臉,對方立馬跳了起來。薑露兒滿臉憤恨的盯著小溪,順著小溪的手指望去,薑露兒也看到了花醉景台上傻愣掉的謝瑾藍。兩人趕緊下樓去把謝瑾藍抱走,小溪看著謝瑾藍滿是笑意的眼裏卻不能清醒,再次心底讚歎上白緋的厲害,不僅是男子的魂,連這麼一個大美人的魂都被勾走了。
醉月樓裏的燭光逐一點亮,整個醉月樓燈火通明。從幻境醒來的眾人立即要翻緋姑娘的玉牌,其中一些文人雅士便要求緋姑娘再奏一曲。各路的客人在醉月樓鬧了起來,最後還是花滿月親自出馬擺平,並告訴在場的客人緋姑娘賣藝不賣身,隻在每月初七、十七、二十七這三日彈奏一曲,皆不私自會客。
此言一出,西海城裏眾說紛紜,緋姑娘一夜間名遍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