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多福(李佛耳)和博海兩人又喝了起來,你一杯來他一瓶,直到把一箱啤酒都喝完。博海還不見醉意,李多福卻已經醉態盡顯,上身襯衣幾個扣子解開,肋骨露出,歪著腦袋靠在椅背,嘴巴微微張開,好像流了口水,雙手直直地垂著,估計醉了,估計睡了。博海一看手機,現在才晚上七點半,新聞聯播剛完,就讓李多福在這裏睡一陣再說。自己離開包廂,找到老板,結了賬,又用土豪手機跟舅媽通報一聲,然後回到包廂,把空調調高幾度,也嚐了下龍虎鬥,“就是蛇肉”,坐在李多福旁邊,夾起幾粒花生米吃起來,翻看著手機,無限欣慰,“總算是拜了李多福為師了!”直到十點多,李多福才醒。老板新開張,生意不太好,所以他還做夜宵,博海他倆又已經結過賬,也就沒來催他倆。李多福一醒來,用手摸了摸臉,又揉了揉眼睛,問博海,“博海,現在幾點鍾了?”博海說,十點多。李多福起了身,“我酒量沒你好,走吧,我們回去,明天還要上班。”說著,博海就送李多福回了裏子巷12號,然後自己打了個的回了福源來。第二天,星期一,李多福來得特別早,可能是第一個到工地的。博海一忙完,李多福就喊他去了保衛室。“博海,快坐下,我有點事要和你商量。”博海坐了下來,“師傅,什麼事?”李多福雙手十指交叉,伏在桌上,背挺得筆直,貌似有很重要的事要講,“博海,在工地就不要喊師傅了。”“哦。好的。”博海回道。“嗯,你聽我說,我想弄個股票聊天室!”李多福不急不慢的說。“那什麼是股票聊天室?”博海問。“股票聊天室,就是供人在裏麵喝茶,聊天,看股票,成立一個股票研究會,同時向每人每月收取一定的會費,不多,也就幾十塊錢。”李多福闡明觀點。“可以弄,但是弄這個的目的是什麼?”博海問,“弄這個股票聊天室,首先是團結散戶,然後向他們普及股票知識,我有著米國留學的經曆,我可以講的很好,然後是收集消息,通過來聊天的股民,了解到其他對我們有效的消息,最後就是擴展人緣麵,認識的人多了,總有個把財主,跟財主混熟了,以後借錢也方便。短期來看,靠會費賺不了錢,還可能虧錢,但是其內在目的,確是深遠!”李多福一番解釋,條理清晰。博海聽了之後,點了點頭,表示認同。他一隻手拖著下巴,“那弄這個股票聊天室,大概要多少錢?”李多福說,“這個,我還沒想好,估計要萬多塊。”博海一聽,隻要萬多,“嗯,萬多,我還是有,我把現在持有的股票拋掉,再加一兩千就一萬。”當下博海就打算拋掉股票,反正在股市也沒賺錢,還浪費時間。“那先要做什麼?”博海又問。“先要找個房子,最好是一樓臨街的門麵,租金不高,離城郊村居委會近點就好。”李多福說著,“為什麼要離居委會近點?”博海問道。“因為居委會裏很多人炒股,離居委會近,就是離股民近。”李多福解釋著,“有道理。”博海又點了點頭。“那不多說了,等下我就去找門麵,找到門麵之後,再做其他的事。”“找到門麵之後,先要去定做招牌!”李多福搶著說,生怕博海就去找門麵。“先做招牌,那聊天室叫什麼名字?”博海又問,“嗯,我們兩都姓李,就叫,二李股票聊天室,怎麼樣?”李多福說,博海搖搖頭。李多福又想了一下,“不如拆開李字,叫木子股票聊天室。”博海聽了,“木子比二李好,但是聽著怎麼像小島國的名字,也不是很好。”這時博海看著保衛室牆上貼著的舊報紙,隻見有張報紙上,一個醒目標題,“紫檀木身價暴漲”,想了想之後說,“有了,我們就取名叫,紫木股票聊天室,又稱“紫木投資”,取同音字,也就是子木投資,你看怎麼樣?”說著,博海拿起筆,就著小桌子,在紙上寫下,“紫木股票聊天室”,七個字。“好,就叫紫木股票聊天室。”李多福拿過紙一看,很是讚同!“那好,師傅,我這幾天就替您去找門麵,要阿桑姐帶我去城郊村找,她對這片熟!”博海說著,“好,好,你去吧。”李多福說著。“那我走了”,說著博海就走了。博海走後,李多福又拿起那寫有“紫木股票聊天室”的紙片看了起來,口中念念有詞,“紫木投資”,“紫木投資”。沒多久,博海又來到保衛室。“給,你的紅包。昨天拜師忘記給你的紅包。”博海從口袋裏掏出個很大的紅包給李多福,“好徒兒,真聽話!”李多福笑眯眯地接過紅包。博海走了,李多福立馬打開紅包一看,“媽的,裏麵就一張票子,一張一百的!太小氣了!還搞那麼大一紅包!”這就在心裏罵了起來,又拿著紅包在空中對著眼睛一看,“還他媽真是隻有一百!”上午,有時間,博海就去城郊村裏找起門麵!大街小巷,找來找去也沒找到什麼好門麵。下午,博海央求阿桑再帶他找找門麵,阿桑說,“我也沒找過門麵,不過可以陪你去看看。”博海謝過了阿桑,吃過中飯後,兩人就去了城郊村,找起門麵。快12月的南都,依然有些熱。裏子巷街道很髒,沒什麼人打掃,偶爾有風,吹起路麵上的塑料袋飛揚,有些路段,一個個汙水坑,水黑的像濃墨,一些招牌大的稀奇,快觸到對麵的房子,鐵質的,生鏽的防盜窗掛在每一個私房上,這裏是打工者的聚集地,這裏也是南都這座現代都市邊沿的貧民窟。阿桑帶博海走遍了整個城郊村,有些門麵合適,可是房租太貴,有些門麵可以租,但是又離居委會太遠。最後阿桑說,“我們再去公布欄碰碰運氣。”博海回應,“好的。”兩人就來到公布欄前,上麵還真有一些門麵出租廣告。“博海,你一個個打電話,看其中有你要找的門麵沒?”阿桑對博海說。博海就拿出手機挨個打起電話,喂,老板,你那裏有門麵出租嗎,有啊,那邊回答,在什麼地方,離居委會近嗎,裏子巷2號,不近,有百多米。那邊又說,哦,那算了,我要找離居委會近的門麵。博海又打了幾個電話,還是沒有合適的門麵。這時候來了個人,在公布欄上張貼起廣告,阿桑就指著剛貼的廣告問博海,“博海,你看,這個怎麼樣?”博海一看,上麵寫著,“一樓車庫出租,舉人坡8號,租金400一月”,舉人坡9號就是城郊村居委會,博海轉身追起那個貼廣告的人。“喂,老奶奶,你等等,我要租你的房子。”博海追到那個老人,對她說。“哦,你要租車庫嗎?”這個老奶奶,身材不高,背有些佝僂,眼睛還是炯炯有神,麵部布滿了皺紋,一些些老人斑,老奶奶開口,打量起眼前這個年輕人。“是的,我要租,麻煩奶奶帶我去看看吧。”博海急切的說,“那好吧,我帶你去看。”老奶奶帶著博海和阿桑去了舉人坡8號。一到那,果然旁邊就是居委會,博海心裏暗喜,“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老人打開了車庫的轉閘門,“就是車庫,也沒粉刷。”博海看了看,車庫裏滿是灰塵,地上兩條明顯的車輪印,牆麵裸露水泥,沒有粉刷,角落裏有些蜘蛛網,看來是荒廢很久了,博海又仔細看了看,這車庫大約有四十來個平方,前後共有兩個房間。“嗯,還可以吧!”博海說,“這車庫以前做什麼用的?”老奶奶說,“這啊,是我家老頭子以前放車的地方,去年年初老頭子去世了,把車賣了,就一直沒用,我也好久沒下來看過。”老奶奶臉上露出些許悲涼。“哦,不小心問到,老奶奶別傷心啊!”博海安慰老人,阿桑也說,“他也就是問問,您別不開心啊!”說著拍了下博海的後背。“沒事了,我家老頭是自然死的,躺在床上,沒受一點苦就走了。”老奶奶看了下地麵上的車輪印,之後又說,“前天我兒子從富山回來,小孫子也來了,他說可以把車庫租出去,拿點小錢,這樣我也可以生活的好些,我覺得有道理,就貼了廣告。”說到兒子,小孫子,老人臉上又有些笑容,“我家小孫子,很可愛的,能說會道。”“哦,我看,還是蠻好的,隻是要打掃下衛生,粉刷下牆壁。”博海又說,“嗯,所以租金也便宜。”老奶奶也說,“小夥子,你要租的話,我就給你留兩天,你要真要,兩天後自己帶錢,帶租賃合同來,人老了,自己搞那些什麼合同,麻煩。”博海聽完後,欣喜萬分,“那謝謝奶奶了,我明天就會帶合同來,按規矩,押一付三,一共付給您1600塊,您一定要留給我啊!”奶奶回道,“好的!”博海又問,“奶奶姓什麼?”奶奶說自己信佛,每天都給菩薩燒香,博海笑了,“奶奶,我是問你,姓名的姓,是什麼?”奶奶又說,“我姓蘭,叫蘭貴英!”博海就說,“好了,以後我就叫您,蘭奶奶!明天我帶合同來找您。”“好的,不過你得給個具體的時間,我怕我那時候出去串門,你找不到我的人。”蘭奶奶又說,“那就明天下午一點,剛好吃過午飯,您應該在家。”博海說,“嗯,那就一點,我等你。”蘭奶奶爽快答應。於是博海和阿桑就回了工地,路上,阿桑問博海,你要租門麵做什麼,博海隻說,你以後就知道了。阿桑說,你搞什麼神秘,說出來會死啊,博海還是不說。一到工地,博海就去了保衛室,隻見李多福一臉不悅,“博海,你這個小子,怎麼隻給紅包裏擱一百塊錢?太小氣了吧!”說著從抽屜裏拿出那個大紅包,用力的摔在小桌上。博海本因為租到門麵,心情極好,聽到李多福的質問,由喜轉悲,笑容也沒了,隻得解釋說,“本來塞了500塊,後來你要租門麵,租門麵總得要錢,我就掏出了400,隻留100。師傅,你別生氣啊!”李多福一想,也對,可是師傅怎麼能向徒弟道歉,“嗯,那為師錯怪你了,門麵租到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