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繼凱問李多福,還有花生沒,李多福便又給他裝了一碟花生。甘繼凱邊吃花生,邊說起了他從琥楠一路騎行過來的見聞。說起來也是沒完沒了,李多福坐著聽,博海見沒什麼事了,便告別李多福,回了工地。甘繼凱就一直說著,李多福也隻能勉強耐著性子聽。那天下午就沒再來其他股友。到了5點多,李多福見他還在說,便說,“小甘,我這要關門了。”甘繼凱這才哦了一聲,走出聊天室的門,卻在門口又說了起來。李多福不管他,打掃了下聊天室,便把轉閘門拉下,點亮了燈箱,鎖好了大門。李多福沒管他,就走了,走向工地。那甘繼凱卻說,“我還沒講完了。”自己推著自行車,就跟著李多福走了起來,一路上又是說著騎行見聞。李多福聽著,心裏卻覺得這人還真煩,但也不能發作,他曾今也有過這樣的日子,他知道這年輕人,甘繼凱,沒有東西吃,沒有地方住。出了城郊村,沒什麼人了。李多福停了下來,甘繼凱還在說。李多福開口了,“小甘,我知道你沒東西吃,可是我這是去上班啊,你不能再跟著我了。”說完李多福加快了腳步,甘繼凱停了下來。但是沒多久,甘繼凱又跟著李多福。隻是隔了一段距離而已。不多久李多福進了工地大門,甘繼凱就把車停在大門外,靠著牆,蹲坐下來。下班的工人們看到他,“那是誰啊?”“邋邋遢遢的。”議論著走出工地大門,不一會舅舅也開著車,載著博海回家,博海看到甘繼凱在門外蹲著,他不知道甘繼凱要幹什麼。舅舅認真開車,也就沒注意到甘繼凱在門口。不多久,天也黑了。月兒圓圓,照在大地,蛐蛐兒叫,雜草成片,風一來草就開始搖擺,估計又到十五了,隻是不知誰在思念著誰?甘繼凱仍然在外麵耗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李多福出來撒尿,剛出工地大門,就看到了甘繼凱。他找了個牆角撒尿,心想,甘繼凱估計沒地去,就想賴上我找個地睡覺。嗨,都是可憐人,自己也有過這種境遇,算了,算了,就再做一次好人吧。“小甘,別蹲在外麵了,把車弄進去吧,人也進去!”李多福撒完尿,對著門口的甘繼凱說。甘繼凱說“誒。”接著就推著自行車進了工地。李多福要甘繼凱把自行車放在保衛室,又對他說,“好了,你就在保衛室湊合一晚,可以麼?”甘繼凱看了看保衛室,什麼東西都沒有,就算是睡地上,地也不夠大,根本睡不了人。“可是……”李多福打斷,“可是什麼?”“可是這地方太小,睡地上也睡不了。”甘繼凱說著,李多福一看,還真是這樣。“好了,怕了你了,你就和我擠一個床吧。”甘繼凱笑了,“謝謝老板。”甘繼凱跟著李多福進了文總的辦公室。“別亂動裏麵的東西,收留你一晚,別給我惹麻煩。”李多福說,甘繼凱看了下床,卻說道,“這床也小了,隻怕睡不了兩個人。”“那你睡地上。”李多福語氣有些強烈,甘繼凱生怕睡地上,“好吧,我側著身子,應該能睡下兩個人。”李多福說,“嗯,那還差不多。”隨即又拿了本雜誌看了起來,甘繼凱也挑了本開始看。李多福一看甘繼凱還看財經雜誌,便問,“你也懂財經。”甘繼凱說,略懂略懂。李多福便沒再問,就一心看起了手裏的雜誌。到了晚上十點多,李多福要睡覺了,“小甘,你睡裏麵。”甘繼凱就側身躺在了裏麵。李多福也躺了下來,“要是他要出門,睡裏麵的話,肯定會驚動我,要是甘繼凱要偷東摸西的話,那難度就大很多。”“你車挺貴的吧。”躺著李多福問甘繼凱,甘繼凱說,“八九千的樣子。”李多福又說,“那挺貴的,我去把保衛室鎖上,你的車就安全了。”說著就起身,把保衛室鎖了,心裏就更放心,“哈,這下來了個雙保險,小夥子要是偷東西,我就讓你騎不走值八九千的自行車。”這麼一想,李多福又躺回了小床,安心睡著,不多久,就有了小小的呼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