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樂翻身下馬,一個箭步衝到楚清臨跟前,看到他左肩不斷有鮮血滲出,臉色寒冷,一言不發,伸手拉過他的右手,徑直伸入他那寬大的袖袍中摸索。楚清臨未動,任由何樂擺弄。不消片刻,何樂在他袖中摸出一塊素布,寒冷更甚,依舊不言語,隻快速折好素布給楚清臨包紮止血。
楚清臨看著何樂橫眉冷目,艴然不悅的樣子,笑著道:“謊稱走水,視同尋釁滋事,笞二十。”
看著他此刻不合時宜的笑,何樂全然沒有往日癡迷的心思,沒好氣道:“讓上京百姓都看看你是怎麼送死的,挨二十板子也算不得什麼。”
何況她不找金吾衛的麻煩就不錯了,還會怕他們找上門來。
聽聞此言,楚清臨非但不惱,反而笑意更深,伸手為她理了理額前早已淩亂不堪的發絲,“你當真知道二十板子下去皮開肉綻的感覺?還是說酒意未醒,在說胡話。”
“別動。”何樂不悅道,手上動作卻不自覺地輕了些,“還有,我沒喝酒。”何樂信誓旦旦否認道。打死她都不能承認方才她因他心中苦悶,借酒消愁之事。
正當時,一小隊金吾衛匆忙趕來,為首之人見是楚清臨和何樂,忙行禮道:“寧王殿下,應大人。”身後跟著的金吾衛也趕忙跟著行禮。
“諸位來的真是及時,要是諸位來得再及時些,恐怕就不用給寧王爺和本大人行禮了。”何樂嘲諷道。
聞言,為首之人立刻跪了下來,“是下官領兵救駕來遲,望寧王殿下和應大人恕罪。”
“恕什麼罪呀,你們何罪之有?你們來的這麼及時,一來就嚇跑了十幾個黑衣人,可若不見點紅添點彩怎麼能對得起你們的救駕之功。”何樂不依不饒道。
聞言,一金吾衛怒道:“應大人莫欺人太甚!”
為首之人急忙起身拉住此人,“金吾衛兄弟心直口快,衝撞了應大人,還望應大人莫怪。應大人想要見紅,下官照辦便是。”話畢,隻見此人毫不猶豫的抽出佩刀,就往身上刺去。
方才說話那人慌忙拉住此人握刀之手,急道:“大哥,萬萬不可。”
“不用太多,就胳膊上一寸深便好。”何樂好心提醒道。
聞言,那人一把甩開拉住他的手,抬起胳膊,隻見銀光一閃,鋒利的刀刃劃破衣衫,割破皮膚,頓時血流如注,鮮血之下露出森森白骨。
見狀,何樂滿意的點頭道:“你這辦事麻利、幹脆利落的性格還真是深得本大人之心。”說到此處,何樂掃了一眼遠處圍觀的百姓,接著道:“你不會是打算讓這百姓繼續堵在這裏看戲吧。希望明日不會傳出本大人以強淩弱,仗勢欺人的流言蜚語。”話畢,何樂看向已經怒不可遏,咬牙切齒的一金吾衛,挑了挑眉,意有所指。
“請應大人放心,明日定不會有謠言傳出。”為首之人立刻承諾道,隨即轉頭看向身後的金吾衛,命令道:“讓百姓都散了吧。”
金吾衛領命而去。此刻,何樂眼前隻剩下一人。
“金吾衛統領張賀那裏該怎麼回稟,不用我教你吧。”見那人一愣,似知他心中所想,何樂接著道:“今夜之事,被這麼多百姓看到,明日指不定會傳出什麼謠言。與其控製這些百姓的言論,倒不如想辦法引導輿論。別忘了,三人成虎,眾口鑠金。”
話畢,何樂不等愣在原地的那人回話,扶著簡單包紮完畢的楚清臨上了馬車。上車之前,吩咐了小東去尋大夫。
“你這是教他們作弊。”楚清臨義正嚴辭道。
“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這麼幼稚,以身犯險,他們又怎麼會被牽扯進來。”一想到他是故意受傷,何樂鬱氣難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