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分,何樂忽然從夢中驚醒,她一睜眼正對上一雙焦急關切的眸子,瞬間,她清醒了。
她倏地從床上彈起,磕磕巴巴的解釋,“我、我,不是故意......”
楚清臨伸手將她重新拉回了榻上,道:“我知道。”
“你知道?”何樂詫異道:“昨夜的事,你都記得?”
“不記得。”楚清臨慢條斯理的理了理她額前淩亂的頭發,接著道:“但我知道我想和你一起睡。”
低沉性感的聲線、直白不加掩飾的話語如平地春雷直接炸懵了她。雖然她自認為自己還是何樂,可她的身體畢竟是應仕中。
楚清臨看她怔怔的,輕歎了一口氣,拉著她的手,輕攏慢撚,細細把玩。
“阿樂,你就是你,不是別人。”楚清臨捏了捏她的手,將她的思緒拉回,“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把你當作是應仕中。”
何樂垂下頭,不敢直視他熾熱的眼眸,沉沉的聲音在胸膛直打鼓,“在別人眼裏,我就是應仕中。”
楚清臨長臂一攬,將她撈入懷裏,“阿樂,你能來到我身邊,已是上天對我最大的恩賜。即便在別人眼裏,你是應仕中,也沒有關係。你隻要知道,我喜歡的是你就好。”
“沒有關係嗎?真的沒有關係嗎?”何樂伏在他堅實的胸膛上,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喃喃囈語。
楚清臨將下頜抵在她的發間,輕輕摩挲,“沒關係,隻要是你,怎樣都沒關係。”
何樂忽然很想哭,世間最好的男子,為了平凡的她,竟可以忍讓至此。而她,不僅守不住曾經的承諾,還想偷偷離開他。
她吸了吸鼻子,仰頭看向他,低沉暗啞的聲音聽的人無端心疼,“師父,對不起。”為她的退怯,為她的逃離。
楚清臨將她摟得更緊了,現在的他就像是沙漠中久旱逢甘霖的旅人,拚命守著最後一汪清泉。許久,一絲苦澀從頭頂傳來,“阿樂,對不起這三個字真的很殘忍......”
豆大的眼淚無聲滑落,燙了他的胸膛,燙了她的心。
果然,師父什麼都知道,知道她想不告而別,知道她的苦痛和煎熬。他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喝酒,卻任由自己喝醉。他不想逼她,亦不想束縛她,他將選擇權留給了她。
她不敢想,如果昨夜,她拋下他,拋下大魏的一切,就這麼離開了,今日的他會是什麼樣子。
她抹了抹眼淚,然後伸手回抱住他,將自己的臉頰緊緊貼在他的胸膛上。
“阿樂,不要害怕,不要退卻,無論什麼時候,都有我在。”楚清臨低沉的聲音似有鎮定人心的魔力,一瞬間就撫平了何樂焦躁不安的心。
“你想去蒙舍,我便陪你一起去。”說到此處,楚清臨閉上了雙眼,嘴角似乎有些顫抖,啞聲,“不論結果如何,這一次,我絕不會再放手!”
何樂沒有問,那你呢?你的身份、你的抱負、你的責任......這一次,她隻想自私的擁有他,不考慮其他任何人任何事,隻有他和她。
漸漸的,她平靜了下來,心也跟著安定了下來。這時,她才注意到他胸前整潔的白衣早已被她斑駁的淚水浸濕,變得皺巴巴的,看起來淩亂不堪。
她下意識伸手,想去撫平被她蹂躪過的白衣,卻不知,她這一下一下的摩挲,無異於在他心上點火。
楚清臨一把握住了她作惡的手,順勢翻身壓下,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得何樂一愣。待她看清眼前人清亮的眸中似乎攛著一團火,她瞬間明白了過來,一把撈起錦被蒙住了腦袋。躲在錦被下的何樂,似乎覺得安全無虞了,沉沉笑道:“師父,矜持。”
許久,她左等右等卻依然不見他有何動作,亦沒等到他答話。她慢慢將錦被往下挪了挪,露出兩隻好奇的眼睛直往外看。這時,雙手撐在榻上、居高臨下俯瞰她的那人,忽然壓了下來。他的動作太快,快到何樂根本來不及反應,他的鼻尖已經擦過她的鼻尖,瑩潤的薄唇貼在她耳邊,粗重的喘息聲盡數灌入她的耳中,“阿樂,玩火自焚的道理需要我親自教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