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秋涼風肅,千裏月華開。楓葉照紅燭,含象動清影。一襲紅衣凝露香,翡翠玉妝鎖華年。
燈火輝煌的含象殿內,冷貴妃錦衣華服,玉麵含春,眉目如畫,宛若二八少女初嫁時。此刻,嫻靜端坐,像是等著誰一般。
皇後一身明黃鳳袍,雲鬢花鈿,伴著晶瑩熠耀的龍鳳金步搖款款而來。身後跟著一群垂首躬身,亦步亦趨的宮女內侍,最前一人手捧檀木托盤,上置珠玉酒盞。
“三更的梆子都敲過了三遍,皇後娘娘還未歇下,倒是盛裝來了臣妾這裏。不知皇後娘娘大駕光臨,所謂何事?”冷貴妃森然望著立在殿中那人,雍容風華,貴麗無雙,似乎天生就該站在那萬人之上。
“本宮來送妹妹最後一程。”皇後淡淡開了口。
冷貴妃粲然一笑,“皇後娘娘好興致!可惜臣妾恐怕要讓皇後娘娘失望了!”
皇後雲淡風輕的掃了她一眼,道:“你畢竟是陛下的妃子,是該走的體麵一些。”
皇後不屑一顧的目光猶如一根針狠狠紮在冷貴妃的眼裏,她譏笑出聲,“皇後娘娘自認高人一等,看誰都瞧不上眼。可偏偏是你最瞧不上眼的臣妾,跟你鬥了這麼多年。”
皇後輕笑著搖了搖頭,露出一貫的睥睨之態,“你不過是蹦躂得久了點而已。”
“你從未贏過我!”冷貴妃狠狠道:“即便我今日輸,也是輸給陛下,而不是你。”
“輸給誰重要嗎?”皇後嘲諷道:“重要的是你今日便要赴黃泉,而本宮依然是大魏的皇後!”
像是聽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冷貴妃大笑了起來,“當然重要!大魏皇後又如何,還不是一樣輸給一個小小的采女!”
聞言,皇後眉頭一動,斂了漫不經心,盯著冷貴妃,道:“你什麼意思?”
見狀,冷貴妃笑得更開心了,“我們一向氣度天成的皇後娘娘也會有著急的時候?”瞧著麵色漸漸陰沉下來的皇後,冷貴妃第一次嚐到發自心底的喜悅,“皇後娘娘,可還記得德妃?”
一聽到她提起德妃,皇後麵色突變,冷厲的神色像是恨不得將死去多年的德妃挫骨揚灰。
冷貴妃對她的反應甚是滿意,瞧夠了,這才不慌不忙道:“你以為害你無故小產,甚至差點終生不孕是德妃,為此你將鎮國公一家趕盡殺絕。可惜的是,這麼多年,你都恨錯了人!你真正的仇人不僅逍遙法外,還過得非常好,她在你眼皮底下一步一步爬到了與你並肩的位置!”
“是你!”皇後徹底失了往日的從容,尖著嗓子,指著冷貴妃道:“怎麼可能是你,你隻是一個小小采女!”
冷貴妃嗤笑道:“尊貴驕傲如皇後,怎麼可能接受自己的對手隻是一個低到塵埃裏的采女。在你眼裏,德妃才配做你的對手,所以你就慘無人道的將德妃做成人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