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們下的毒!是躲日王朝下的毒,我們找他算賬去!”在那個老者的鼓動下,難民們將所有的恐懼都化為了憤怒,他們重新聚在一起,浩浩蕩蕩的直奔城門。
火器手們舉著火銃,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一邊不住的回頭張望著城牆上的西魯。突然一個年輕的士兵因為緊張,火銃竟瞬間走火,那高速疾馳的鐵彈“撲”的一聲,射在了一個婦女的額頭上。
一個仰身,那個婦女張著雙手倒在了人堆上。被激怒的人群更加的狂躁,不管不顧的操起手中能用的石塊和木棍便朝那些火器手們衝了過來。
隻聽“撲……撲……”被逼無奈的火銃們,齊聲放開火銃,衝在前排的難民們瞬間倒下一片,就在他們重新裝彈的時候。“啪”的一聲,一個健壯的男子仰起手中的石塊,狠狠的砸向了一個士兵的臉上,士兵一個趔趄,捂著滿是鮮血的臉痛苦的向後退去。
無法控製的難民隨即一湧而上,很快便將那五十名火銃手淹沒,大家又是撕又是扯,又是木棍,又是石塊。連顫顫巍巍的老人也操起手中的拐杖凶狠的朝他們掄去。火器手寡不敵眾,招架不得,很快便被圍攻得死傷一片。
“關上城門,千萬不要讓他們進來!”站在城牆上,西魯喘著粗氣朝下大聲喊著。門前士兵接到命令後,合力軀著身子,將兩扇巨型的鑲著金屬鉚釘和四邊的城門,緩緩關上。然後又用兩支長寬的橫木架在了大門的橫栓上。
“放我們進去,我們不是難民!”很快城外便響起了陣陣的喊叫聲,那些被關在城外的王朝百姓,看著無法控製的難民,蜂擁的聚在城門前,拚命的敲打著城門。
“大……大人,我們該怎麼辦?開,還是不開?”城門守軍,站在門口緊張的詢問著匆忙跑下城牆的西魯。
“媽的,不要吵!讓我想想。讓我想想。”西魯叉著腰,捂著額頭,滿地來回走著。
“放我們進去!他們就要來了!”王朝百姓的叫喊聲,透過城門震得西魯頭暈目眩,如果外麵是敵軍,西魯會毫不猶豫派軍進行抵抗。可是對待那些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雖有“進攻”但又情有可原的貧苦百姓,西魯一時間竟慌了手腳。
“怎麼辦?怎麼辦?難道要將他們殺光?不可以!他們是百姓,不是敵軍!但……”強烈的矛盾心裏,如同翻攪的蠕蟲不斷的侵蝕著西魯的大腦。
“火銃手!”西魯雙眉緊皺,一聲大吼。
“在!”剩餘五十火銃手,排成兩排,齊聲答到。
“給……給我上城牆!”西魯低著頭,顫抖的伸出左手,指向城牆。
“媽的,怎麼還杵在那裏不動?”見他們回應後,沒有移身,西魯猛然抬頭,一聲大斥。
突然他的表情如被冬日的冰雪動僵了一般。隻見躲日沉著臉,正和明塔站在火器手身邊,大家低著頭,偷偷的窺視著西魯,誰都不敢向前一步。
“怎麼,你想把他們都殺了?好,我就站在你的麵前,你也把我殺了吧?”躲日抖著眉角,直直的瞪著西魯。
那冷酷的表情令西魯為之一顫,怔怔的看著躲日,他下意識的擠出一句:“躲……躲日哥,我……”
向前一步,一把推開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西魯,躲日大步衝向城牆。明塔慢慢走到西魯的身邊,邊歎氣搖頭,邊小聲責備道:“你……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不通知我們?難道你還嫌躲日不夠煩嗎?”說完明塔也急匆匆的跟了上去。
走上城牆,往下一瞧,隻見那些難民已經湧到城門,他們手中握著沾血的石塊和木棍,怒視著堆在城門前驚恐的王朝百姓,那表情似乎帶著血海深仇一般。
突然那個叫痛失愛子的母親,因為抑製不住內心的悲痛,披頭散發的拎著木棍朝著一個抱著孩子的婦女便撲了過來。就在這時,一柄磨削得鋒利無比的利劍,冷不定“撲”的一聲,順著城牆紮在了那個婦女的腳下。隨著濺起的泥土,那個女人猛的一抖,微退一步,急忙仰頭瞧向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