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領導說得對,如果人人都象洪林那樣,政府都采取磨的方式,那麼全鄉有四千多個對象戶,這計生工作還要不要正常開展啦?
這幾年有些地方就出現了因為行政工作而逼死人的情況,為了扼住這一現象的發生,省裏出台了個七不準的硬性規定,想以此來規範行政行為,可沒想到結果卻捆住了下麵的手腳,鄉政府變得畏首畏尾,工作不敢強行推進,為什麼,怕出事啊,出事上麵要打屁股啊!
與張玉蓉相處的日子越來越久,郝建對她的了解也越來越深,不可否認,張玉蓉身上有一種特殊的品質讓郝建深為折服。那就是敢於擔當,當然她這種擔當的精神,是建立在她心地善良的品格之上。對於違法者的退讓,就是對於守法者的犯罪!
張玉蓉說,“我也不是一點把握也沒有,當時你抱住洪老太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她的眼睛,她的眼神是閃爍不定的,內裏努力掩藏的隻是她的恐懼……呃,話又說回來,真到了那個時候,幹部們的眼睛都看著你,此時你不站出來,那還叫什麼領導啊,領導啊領導,就是這樣的命,你不下地獄誰下呢!”郝建說:“領導,雖然你篤定了,但情況千變萬化,以後這樣的事情還得少出點頭,還有弟兄們,你得坐著壓陣啊……你這樣的性格倒是不適合當大領導哦,常委會上,你與向縣長對著幹,就不怕以後人家給你小鞋穿啊!”
張玉蓉看著郝建,心裏一陣暖流穿過,倍感熨帖,笑了笑說,“嗬嗬,我腳大,小鞋子穿不進,郝建,你可不要學我,這官嘛,讓我當我就當,什麼時候下了那就下吧,當了黨委書記,我這一輩子知足了,而你是個男人,男人得奔點事業,你呀前途還遠大得狠,可不能因為逞一時之勇而葬送大好前程!”
郝建說:“領導這麼關心我,真讓我感動啊!”“現在才知道麼?”郝建突然想到之所以能夠順利報名招考,種種跡象表明是張玉蓉幫的忙,也隻有她有這個能力弄到指標,可她從來就沒有提到過,於是問,“九月份我救下的那老人,領導你認識?”“能不認識麼,那是張立偉他父親!”原來還真是她幫的忙,郝建有點感動了,突然捉住了張玉蓉的手,“領導,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是啊!我為什麼要對你那麼好啊,有病啊!”張玉蓉睜大了眼睛,郝建趕忙說:“沒病沒病,是我有病,還是瘋狗病!”此時柔荑在握,隻道心也麻了,身也酥了,隻想把眼睛閉了!
張玉蓉一聽到瘋狗兩個字,突然想到野豬嶺那晚,他對自己用強時,自己狠狠咬了他的肩頭,他罵了句你瘋狗啊!而自己並沒有鬆口,直到事情結束都差點把肉給咬下來了,現在想起,心裏隻覺怪怪的,還想再到那肩膀上再咬上一口。嗬嗬,我才是一隻瘋狗呢,還是一隻瘋母狗!
突然看到雙手被他緊緊握著並且反複揉搓,立時大羞,叫道,“放手啊”,郝建趕緊鬆手,張玉蓉急忙打方向,車子險些撞上了前麵的大石塊。張玉蓉把車停到路邊,按了按胸口,便下了車去搬石頭。郝建正想下車,突然手機響了,關朝暉打來的,他說最後一期沼氣款今天撥到位了。郝建說那太好了,到時一定要請財政局的吃頓飯。關朝暉說那是肯定的,尤其是騰暉暉局長,這事幫了好大的忙。
郝建最擔心的也就是這件事,在常委會上張玉蓉得罪了向寬良,向寬良一直耿耿於懷,不肯在撥款報告上簽字,滕暉暉拿了報告去找錢奮發,錢奮發一聽惱了,當時就跑到了向寬良的辦公室大吼了一通,直把縣長丁國強也招來了,最後壓著向寬良簽字,這款總算是撥了下來。郝建鬆了口氣。放下電話才看到張玉蓉正撅著屁股雙手推著路中間的大石塊,石頭太大,根本推不動。
“快過來幫忙”
“推不動就別推啊!反正又不是咱們放的!”郝建說著笑走過來幫忙,還挺沉的,把石頭推到一邊,郝建也累得氣喘籲籲了。
上了車,張玉蓉罵道,“哪人幹的,良心真讓狗給吃了!”郝建說,“還能有誰,車匪路霸嘛,你沒聽說麼,黃金坳黃金坳,外地司機的惡夢呢……哦,剛才財政局的來電話了,沼氣款撥下了,現場會可以按時開了。”“嗬嗬,我就知道,老錢他發起威來也不是一隻病貓……哎,幹嘛用這怪怪的眼睛看到我,不認識麼?”“領導,我是說你講到錢縣長的時候,臉有點紅呢!”“你可不能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