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江在電話那邊老臉一紅,笑罵道:“別跟我胡扯,我知道你找我肯定沒有什麼好事。給我趕緊言歸正傳吧。”
郝建知道如今三沙市的情況跟吉衛縣一樣複雜,笑道:“我知道您最近壓力也挺大,本不想麻煩你,不過吉衛官場現在是一鍋粥,若是弄不好的話,很有可能引來一陣風暴。”
杜江的手指在桌麵上有節奏感地輕輕彈動,歎了一口氣,道:“你啊,還有心思關心吉衛縣的大局,你知道最近組織部這邊有收到關於你的舉報信嗎?”
“嗯?”郝建聽到這裏愣住了,驚詫道,“如今吉衛縣幾個老板正在打群架,這時候還有誰能這麼關心我。”
“舉報信雖多是捕風捉影,沒有什麼實際作用,但對你的影響並不是很好,以後你得注意謹言慎行。你是一個年輕幹部,一舉一動都在老幹部們的眼皮子底下呢。”杜江有點恨鐵不成鋼道。
郝建暗自一驚,莫非自己跟徐瑩縣長之間的關係被捅破了,他試探地問道:“吉衛縣城官風一向不正,各種傳言一直很多,我覺得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沒有什麼做不到位的地方,身正不怕影子斜,就讓他們去舉報吧。但我相信組織會信任我的。”
“你啊,就是這麼一個倔脾氣,看上去處事圓滑,但一到觸碰底線的時候,這倔脾氣就上來了。不過,這跟我倒有點相似。”杜江談了一口氣,之所以此前為官多年一直沒有什麼很大的突破,並不是因為他能力不夠。而是因為他在年輕的時候脾氣太過於耿直,被一些人記恨。直到他的老對手因為經濟問題被雙規之後,杜江的政治生涯才有了轉機。
在官場上切記不能結下死仇,圈子就這麼大,凡事都有可以協調。這是杜江的血淚教訓。
“舉報信上說了你三點:第一,年紀輕,經驗不足。吉衛縣煙草係統如今的亂局,便是你引起的,說你打擊報複聶榮;第二,性格古怪冷僻,跟同事關係相處很不融洽,之前你的秘書便是發現跟你難以相處,所以才主動引咎辭職的;第三,私生活很混亂,據說你跟大三元休閑中心的老板娘有特殊的關係……”杜江語氣嚴肅道,“你跟我老實交代,這其中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沒有想到這舉報的人如此無恥。”郝建佯裝很憤怒地說道,“吉衛煙草係統,在我上任之前便是亂局,王副縣長便是因這個原因被調離,我想這事您應該是知道的。聶榮這人專愛打擊報複別人,我哪裏是他的對手?”
“關於性格冷僻的問題,我知道肯定是讓某些老幹部不高興了。您應該知道吉衛官場的現狀,那些老幹部們實在很難纏,還喜歡倚老賣老。我整天忙得焦頭爛額,還需要笑眯眯地麵對他們那些無病呻吟的挑刺嗎?”郝建口中的老幹部其實指的便是林劍。郝建已經猜出肯定是人大主席林劍在其中使絆子,自己當初強行要將丁全弄走的事情,已經讓林劍有所記恨了。
人大雖然沒有實權,但它具備批評權。一般人大不會輕易批評某個人,但這次林劍竟然動用了手中的批評權,針對郝建一個非常委副縣長進行了舉報投訴,這讓三沙市委現在很重視。若不是杜江從中斡旋,郝建的檔案上恐怕會留下極為嚴重的汙點了。
郝建眉頭一皺,暗道他與林劍並沒有直接的過節,這件事情的背後,恐怕是蕭奕在動手腳。如今吉衛處於亂局之中,若是林劍踩一腳郝建,恐怕會讓郝建幾年時間沒有辦法翻身吧。
郝建自是將蕭奕給恨上了,暗道以後有你的苦頭吃。
“你跟大三元老板娘的關係怎麼說?”杜江見郝建故意繞開這個問題,有點不滿地問。
“我和誰談愛又不妨礙著你,你情我願,本來就是很正常的,算個毛事,你也拿這些話來說我。生活作風對我這個市委書記算得上事?”郝建直接將自己跟王豔的關係開誠布公地講出來,讓杜江對郝建敢愛敢恨的性格很欣賞,但又覺得有點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