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定,鎮定,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老王強做鎮定,摸索著按了按開關,來回按了幾下之後,那燈也不見亮。
“停電了!”
老王心中作出判斷,於是找出醫院裏給派發的銀色圓筒大手電,一推開關,亮了,比頭上吊著的老電燈亮多了。
照了照門診和住院部兩棟小樓,他發現那邊之前亮著的燈也滅了,看來是真停電了,心中稍安,搖頭自語道:“自己嚇自己。”
照例,夜裏停電,保安要巡視醫院一周。
於是,老王打著手電,走出治安室,四下照了照,除了陣陣透骨寒風外,並沒有一個人影,雨停之後更是寂靜無聲,一片死寂。
片刻後,門診部二樓的值班室裏,值班護士已點上了蠟燭,燭火閃耀,發出微微光芒;而住院部,卻依舊是漆黑一片,老王抬著手電晃了晃,也不見點起蠟燭,便向著住院部小樓走去。
步入住院部一樓,狹長的走道如同一張看不見的大嘴將老王吞噬,恍惚中,老王總覺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看著自己,而手電一照,一眼到頭的走道卻哪有半個人影。
驀然間,一陣寒意襲來,老王不自禁打了個噴嚏,隻覺身旁透著一股難言的詭異,總疑心有什麼人在看著他,但左右各五間病房每間都是房門緊閉,卻哪裏有什麼人看著他。
畢竟那時的鄉村醫院,設備簡陋,也就看點小病小痛,真有什麼大病也上縣裏去了,根本沒有什麼住院的人,平時頂多也就住著幾個待產的產婦,所以即便停電也沒人出來找蠟燭什麼的。
“不會真出什麼幺蛾子吧。”老王打了個寒顫,暗自嘀咕。
“張護士,劉護士。”為了壯膽,老王走幾步便喊一聲。
“哎。”
喊了幾聲,總算有人回應,老王心中稍安,一聽是張護士的聲音,問道:“這停電了,怎麼不點蠟燭呢?”
“不知道放哪去了,正找呢。”張護士回答。
上到二樓,老王手電一照,果然看見那張護士正翻箱倒櫃找蠟燭,道:“有沒有?要不到下麵拿去。”
“哎,有了。”借著手電的光芒,張護士在抽屜裏看到了蠟燭。
點燃蠟燭後,老王卻不見劉護士,問道:“張護士,劉護士呢?今晚不是你兩值班嗎?”
“哦,她上廁所去了,對了,都好久了怎麼還不出來。”張護士道。
被邱老太鬧了一番後,不知道為什麼,老王總覺得這天夜裏處處透著詭異,加上突然的停電,剛才在一樓樓道裏又莫名的感到一陣寒意。
想來想去,老王總覺得不安,對張護士道:“看看去。”
“哦。”那張護士看了看老王,以為他懷疑她們兩偷偷離崗,到時免不了給領導打報告,略帶不滿的點點頭,抬著蠟燭,向走廊盡頭的洗手間走去,“劉姐,劉姐……”
張護士在門外喊了幾聲,不見回應,自語道:“奇怪,不是上廁所嗎?難道真的偷偷離崗了?”於是,推門進去。
這一推門而入,張護士看見了令她畢生難忘的一幕,頃刻嚇得三魂不見七魄,雙腿一陣發軟,想跑卻動都動不了,失神良久才回過神,不顧一切的放聲大喊:“救命!救命!”
老王一聽,疾步衝過去,手電往裏一照,不禁倒吸一口冷氣,繼而低頭狂吐起來。
隻見那劉護士坐在蹲坑之上,褲子半脫著,身上的護士服被利器切開,胸口以下自腹部被人開膛破肚,鮮血腸子流了一地,更為詭異的是她手裏死死地抓著一把帶血的手術刀,臉上帶著一抹詭異的微笑,泛白的瞳孔死死地盯著眼前的兩人。
老王率先回過神來,拉著張護士跑出洗手間,在護士值班室裏找到座機電話,慌慌張張道:“快,報警……報警!”
張護士被嚇得魂不附體,顫顫巍巍地抓起電話,撥通了鎮派出所的報警電話。
“嘟……嘟……嘟……”
“快接啊,快接啊。”張護士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然而,電話還沒接通,樓梯口又傳來一陣腳步聲……
“誰!”老王心驚肉跳,暴喝一聲,手電光甩了過去,然而並沒看見半個人影,反倒將張護士嚇得尖叫一聲。
“咚,咚,咚……”
輕微的腳步聲在這沉寂的夜裏格外清晰,慢慢地向著樓上傳來,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