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 ...才能... ...想起她... ...”勾術正像失了魂一般呐呐自語道。他回頭看向寒月容蒼白的臉,那張猙獰的臉此時仿佛已不再那麼恐怖。他甚至覺得,寒月容的嘴角似乎露出了一抹淡淡笑意。
“哈哈哈哈哈... ...”
勾術正忽然揚天狂笑起來,他的長發在風雨中狂亂,雙眼充血布滿了血絲,神情近乎癲狂。
“你說的對... ...我要活著... ...我要活下去... ...”
突然,勾術正反手兩指,沒入了雙目之中。鮮血如柱,自那兩個人血窟窿中噴湧而出。他狂笑著,將雙指抽出,兩顆眼珠赫然反扣在指尖,雙目之中赫然一片血肉模糊,模樣甚是可怖。
碧潮笙大驚,他想上前阻止,怎奈,一切都為時已晚。
“就算我苟且的活著,月容,我也答應你,今生我絕對不會看別的姑娘一眼。雙目為證!”
勾術正發瘋似的狂笑著,眼角流出血淚,全身青筋凸顯。他將一雙眼珠摔在寒月容的屍體上,人便縱身躍起,揚長而出。
“哈哈哈哈哈... ...”
密林花海中回蕩著他著魔一般笑聲。可在碧潮笙聽來,卻顯得格外淒涼。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這一夜,物是人非,這場雨,悲天憫人。
紅顏薄命無奈何,情到癡時方成瘋。
碧潮笙隻得無奈輕歎,他俯下身子,仔細的為寒月容驗屍。最後,方將她呲目欲裂的雙目合上。
這一刻,她的容顏看起來是如此平靜、祥和。她依舊是那個美豔動人寒月容,即便已失去了生氣。
碧潮笙將墓穴填平,他找來一塊木板,本想在上麵寫些什麼。可躊躇了半晌,最終還是將空無一字的木板插在墓穴之前,拂袖離去。
或許,這塊墓碑注定要讓勾術正來完成,寒月容才算死得瞑目。
碧潮笙的心情低落到了穀底,他想喝酒,他覺得從來沒有像這一刻一般想喝酒。
他尋了一間酒肆,胡亂要了些下酒的小菜,一連從白晝喝到了黑夜,直至喝得不省人事方才罷休。
他從來就不像外表那麼堅強,他總是在別人的故事裏傷了自己的心。
翌日。
碧潮笙的腦袋還有些混沌,便聽得耳邊有人在呼喚他的名字。
“碧大俠... ...碧大俠... ...”
他睜開惺忪睡眼,便看到了陸陽候那張堅毅的臉龐。
“碧大俠,你一夜未歸,我和萬師爺還擔心呢。原來,你獨自一人在這飲酒啊... ...”陸陽候道。
碧潮笙迷迷糊糊的瞧著他,端起身前的酒碗便大飲一口。
“你都醉成這個樣子了還喝?”陸陽候道。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這叫回魂酒,不但不會醉,還能醒酒呢... ...”碧潮笙慵懶道。
陸陽候正色的看著他,好像很認真的在聽他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陸捕頭,你這麼急著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碧潮笙問道。
“碧大俠,你知道嗎?昨夜有人看到一個披頭散發,雙眼一片血汙的瘋子在城中遊蕩,嘴裏不時喊著寒月容的名字。你猜,此人是誰?”陸陽候道。
碧潮笙不想猜,他情願自己不知道那人是誰,心裏可能還會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