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練的地方選在七鬆山,說是山,其實海拔也就六百多米,比丘陵高不到哪兒去。七鬆山位於郊區,荒無人煙,軍隊經常跑去演習打靶,作為學生拉練的場地再好不過。
早上七點半,學校用幾輛大巴車把國貿專業的學生拉到七鬆山,學生們在山腳下車,按班級集合,教官和輔導員站在前麵帶隊。
陸振東站在最後一排,把頭埋得低低的,試圖躲過韓怡的目光,可惜韓怡不是瞎子也不是近視眼,一眼就發現了陸振東,她嘴唇動了動,還是沒說什麼。
軍訓期間的拉練說白了就是長距離行走,途中沒有任何休息,頂著烈日一直走到目的地,到了目的地,短暫休整,然後原路返回。
學生們很興奮,在他們看來拉練不過就是小學生春遊,背著各種零食,一路伴隨著鳥語花香吃吃喝喝,完全小兒科嘛。
經過昨天那一出,賴教官明顯已經被陸振東打服了,今天看人的眼神都謙卑了許多,他笑眯眯的對大家說:“拉練的內容很簡單,從山腳爬到山頂,誰第一個摘下山頂插著的小紅旗,誰就是拉練標兵。”
教官打響發令槍,拉練正式開始,學生們迫不及待就往山上跑,三五成群說說笑笑。
賀茹雪背著雙肩包在前麵走,陸振東在後麵不遠處跟著,走了不遠,賀茹雪忽然回頭衝陸振東喊:“你能不能不要像跟屁蟲一樣的跟著我!”
陸振東點點頭,快步上前走在她旁邊,說:“我現在和你並肩前行,這總不算跟屁蟲吧?”
賀茹雪氣得直跺腳,這個男生是屬牛皮糖的,黏上就甩不掉。
陸振東其實也不想死皮賴臉的跟著她,但是賀老爺子重托在身,不盡職盡責顯得對不起老爺子對自己的信任。
賀茹雪拿他沒辦法,隻能任由他跟著,一路上也不說話,隻顧悶頭往前走。
賀茹雪到底是千金小姐出身,還沒爬到半山腰就累的不行了,但她還是一言不發,一步一步往山上挪,每一步都走的各外艱難。
陸振東於心不忍,說:“要不就算了,一麵小紅旗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賀茹雪氣喘籲籲的說:“不用你管!”
熱臉貼了個冷屁股,陸振東幹脆閉嘴,默默跟在賀茹雪身邊。
“啊!”
賀茹雪的身子突然一歪,陸振東眼疾手快接住她,一隻手正好扶在賀茹雪胸口,軟乎乎的像按住了一團棉花。
“流氓!”
賀茹雪反手就是一耳光,老陸覺得自己很冤枉,又不是故意的,反應用得著這麼激烈嗎?
賀茹雪氣衝衝的往前走,可沒走兩步就抱著腳蹲下了,眉頭緊皺,表情看起來很痛苦。
陸振東急忙上去查看,隻見賀茹雪右腳踝腫的老高,已經不能再繼續走了。
出人意料的是,賀茹雪竟然重新站直了身子,一瘸一拐往山上爬,每走一步都疼得她呲牙咧嘴,但她依然默默堅持著。
“別走了。”陸振東伸手拉住她,腳踝扭傷不是小事,萬一對韌帶造成永久損傷就不好玩了。
賀茹雪甩開他:“我不用你管!”
陸振東說:“我本來也不想管你,但是賀老爺子把你交給我保護,我就必須對你負責,你再繼續走的話信不信會立馬變成瘸子?”
這句話起了作用,誰也不想年紀輕輕就變成瘸子,賀茹雪微微遲疑,竟然哇的一聲哭了:“我不想瘸,但是我也不想輸,拉練標兵是我的,我不能輸給別人!”
陸振東明白了,這姑娘的好勝心很強,天生的優越感不允許她落在別人後麵。
“你真想拿拉練標兵?”陸振東問她。
“嗯!”賀茹雪猛點頭。
“那我就幫你一把。”陸振東不由分說就把賀茹雪背在背上,大步流星的往山頂上爬,七鬆山林密坡陡,但在陸振東的腳下卻如履平地。
“流氓,你放我下來!”賀茹雪臉紅了,這是除爸爸和爺爺之外第一個背她的男人,小姑娘臉皮薄,更別說一路上有那麼多同學看著了,羞死的心都有。
陸振東任由賀茹雪在背後折騰,兩手拖住人家緊致彈滑的大腿,一路上不知道迎來了多少男同學刀子一樣的眼光。
陸振東當年經常在荒山老林裏和敵人打遊擊戰,一雙神腿已經練出來了,這種小山完全小兒科,要是沒有賀茹雪這個拖累的話,他三五分鍾就能從山腳跑到山頂。
隻用了六分鍾,陸振東就背著賀茹雪到達山頂,一麵半人高的紅旗正迎風飄揚,陸振東放下賀茹雪,說:“拔起來吧。”
賀茹雪將旗幟拔起,竟然破天荒的說了聲謝謝。
陸振東以為自己聽錯了,問:“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賀茹雪臉紅的像一支含苞待放的玫瑰,輕輕說道:“謝謝。”
陸振東嘿嘿笑:“沒事,舉手之勞。”
就在這時候,另一隊人馬也趕到了,竟然是賴教官和韓怡。
陸振東就有些懵,他千方百計躲著韓怡,沒想到最後還是沒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