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長,剛剛將軍說的啥啊,我什麼也沒聽見。”開車的士兵問著。
排長擦了擦槍,一耳光打在士兵的帽簷上。
“叫你們認真一點認真一點,待會兒命丟了我可不會幫你照看老婆孩子。”
“啥?啥玩意兒,還能丟命?什麼情況?”士兵驚訝地望了望排長。
“好好開你的車,這一車人的性命都在你手上,反正這到戰場還要一些時間。我再給你仔細講一遍,聽好了。”排長把擦好的衝鋒槍放到一邊,整了整自己的頭盔衣服,看一眼一馬平川的風景。
他說:“這次我們排的主要任務是疏散人群,把老百姓從沿海地帶帶出來,安全送到內陸。就在昨天下午到淩晨,敵人襲擊了我們沿海地帶的交通,那邊已經很難再通行了,等到了指定區域,直升機會搭載我們趕往各個城鎮,凡是有人的地方,我們都要確保人們安全離開,然後等待下一步的指示,聽清楚了沒有?”
“聽明白了!”士兵收到命令坐直了身子。
“不過排長,到底什麼敵人,竟敢來侵犯我們。”士兵問。
排長搖了搖頭,繼而眼神迷離起來。
“這事不簡單。”排長說。
排長把身子探出去,對著身後的車隊滿腔熱血的吼了一聲:“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所有士兵聽見,都站直了身子,眼神堅毅的望著前方。
前方不遠的天空烏壓壓的一片,跟他們頭上的天空判若兩個世界。雷聲翻滾,電雲密布,讓人心口煩悶。一大股冷風吹來,襲在士兵的身上,都為之一振。他們大多都隻是進行過軍事演習,雖然成績不錯,但要是上到真正的戰場上,排長還是非常擔心的。盡管他帶領的不多,隻有幾十人,可這幾十人的性命握在他一個人的手上,他也是頭一回感到如此巨大的壓力。
開車之前他就在訓誡部隊的時候大聲說著“活下去!”他沒有把握能讓每個人都活下去,想了想自己的妻兒,再想想他們,他就有了更大的動力。
“排長,你看前麵。”士兵叫著排長。
排長仔細一看,前方道路已被多輛汽車相撞的殘骸堵塞。他拿出無線電,報告了自己的方位,命令士兵加速前進,停在了那堵“車牆”前麵。
“除司機外,其他所有人下車整隊!”
排長命令士兵帶著整個車隊調頭,停在原地,好為疏散出來的百姓提供交通工具,到時候不浪費時間。
整隊完畢後,排長看著這幾十個年輕的小夥子,大都二十幾歲,差不多比他小了個女兒的年紀。從軍七八年,接了無數任務,獲得無數戰功勳章,但那些都還隻是在他幾乎是作為士兵同別人一起戰鬥時。他眼看過戰友死去,當他看著這些剛強稚嫩的臉時,有那麼一絲絲擔心。
“出發前我就給你們說過了,現在多餘的話不用再說,我隻有一個要求,在完成任務的同時……”他頓了頓,一字一字的說,“活著!”
他帶領部隊繞過汽車殘骸,跑到前方的公路上。不遠處,幾架直升機的蹤影已經隱約可見。在等待飛機到來的同時,他將部隊分成三小隊,分別上了停下來的三架運輸機。
武裝直升機的躁動聲音很大,除了引擎,其它幾乎什麼也聽不見。他們已經不需要再互相交流了,排長明白現在需要給他們更多的時間去整理自己錯綜複雜的心情。
直升機飛過的途中,他向四周眺望,還未到城市的荒野上,還是很祥和的景象。隻要一抬頭向遠方看去,就能看到硝煙繚繞。
他明白這次的營救行動危險程度到底有多大。大部分居民早已撤離到安全區域,剩下的,就隻是那些掉隊落單,害怕再走到街上的人。
武裝直升機的駕駛人員說,城市已經淪陷,看著一片狼藉的公路,他怎麼也想不到,這是那個曾今的繁華之都。
他還未見過敵人的火力彈藥,有多少人,是何種武器。他的上一級警告他小心行事,他也告訴他的士兵萬分小心。在一切都還未明朗的時候,親赴戰場是一件恐怖的事。排長問問駕駛人員敵方的情況,他們說有看到影子,根據居民目擊的情況來看,是一群恐怖的亡命之徒。
飛機停在了城市的空地上,四周塵土飛揚,能見度隻有幾米的距離。士兵們火速跳下飛機,排長下達指令,分成三個小隊趕往支援地點,救出居民後在預定地點集合。剛剛的司機同排長一隊,他有點害怕,眼神裏流露出來的是對未知世界的恐懼。排長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人衝上前去,十幾人緊緊跟著他。
周圍一片死寂,就連排長都有一點提心吊膽。排長打出手勢小心前行,像是在模擬演習上的尖刀隊,英勇無畏,脫離了大部隊,一點也不清楚敵人到底會從哪個地方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