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彧也不惱,隻是問道:“敢問閣下是?”
“鄴城副將,高峋。”
“原來是高老將軍之子。”墨彧搖著手中的紙扇,“高副將大可詢問尊君三年前是否曾攀越岐山。”
高峋神色微微一變,問道:“你究竟是誰。”
“一個路人。”
高峋仿佛是興奮,又仿佛是不敢相信,忐忑的問道:“敢問可否破這鄴城之局。”
墨彧微微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高峋會如此詢問,啞然道:“高副將高抬,在下還尚未及冠。”
高峋打量了一下墨彧的周身,看到那隨意披散著的一頭青絲,喃喃道:“也是,怎麼會是,也是。”
徐翊看著有些失魂的副將,微微皺眉,長阪一戰,難不成與眼前這少年有關?
墨彧眯了眯雙眼,看著遠方冉冉升起的青色狼煙,轉頭問道:“徐將軍,可否討杯茶喝?”
“茶無一杯,酒到有幾桶。”
墨彧搖了搖扇子,轉身離去,看似無意的說道:“那便算了,不過這城中,西麵似有幾株茶樹,倒是可以摘取幾兩。”
旁邊的守丞不禁苦笑道:“這小少年當真悠閑,開戰之後,那幾顆茶樹能不能保住都難說。”
高峋道:“其實你也挺閑的,這種時期還能關心茶樹。”
“時局已定啊,看開點總歸是好的。”
徐翊的聲音突然插進:“將三分之二的主力調到西城門。”
“將軍?”
“將軍!”
“截住內位少年。”
守丞一臉疑惑的問道:“截住?說什麼?”
徐翊嘴角一咧,笑道:“請他觀戰。”
“啥?”守丞以為自己幻聽了,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高峋卻頷首道:“是。”
“等等,陳列去,高峋留下,我要知道長阪一戰的全部經過。”
守丞,也就是陳列,帶著一腦門的疑問號離開,連士兵的詢問都在恍惚間忽略了。
“守丞大人?守丞大人!”
“啊?”陳列一驚,看著自己的親衛兵,也沒搭理他,繼續向前走。
……
“說吧,長阪一戰,真實的經過。”徐翊看著眼前的副將眼底帶著幾分沉悶。
高峋仰頭看著湛藍的天空,半響說了一句話:“長阪一戰,我在場。”
“坊間流傳,我父突想良策,以少勝多,換取了與胡部長達二十年的和平協約。
而實際上,我父親當時已身受箭毒木之毒,氣息隻進不出。
當時帳內飛射入一支穿雲箭,帶著一張紙,紙上寫的是一張藥方和三步計。”
徐翊微微皺眉:“穿雲箭?”
“對,箭身上刻著一個圖案,至今無從追溯,信紙的結尾也沒有寫署名。
而當時知道這件事的人不超過五個,除了我以外,都駕鶴西去了。”
“你懷疑內少年就是當時射箭之人。”徐翊微微一頓,繼續問道:“這與岐山有何關係?”
高峋仿佛陷入了久遠的回憶中:“那第一步計,便是攀越岐山至五溪,當時,岐山上毒霧散盡,猛獸歸穴。
可八年前,他還是個稚兒,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現在掌控局勢的少年還少嗎。”徐翊搖了搖頭,看著遠方升起的狼煙,“高峋,你比不上你父親,不論是之前還是現在,不論是論戰還是看人。”
“可您真的相信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