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不管什麼時候,我們都要見一麵,好嗎?”
“好啊。”我朝他擠出一絲笑容,有隱隱約約的失望。
“那我等你的電話。”
“別情意綿綿了,快走快走”,蔚蔚拽著他,把他往大廳裏麵推。他回頭忘了我一眼,臉上帶著笑。
我也對他笑了笑,然後默默的往裏走。到了包廂裏,他們仍在瘋狂的勁歌熱舞,子佩問:“寧書,啤酒買了嗎!”
我慌亂的說:“我這就去買!”
“算了,算了,讓服務員送過來吧!”她扭著去摁下服務提示按鈕,我心亂意麻的一個人坐著,腦子裏反複想著秦羽要去美國了,他要去美國了,三年,三年是有多長。
我不明白為什麼對他的離開竟如此的不舍,恨不得從今晚開始一直陪伴在他的身邊,好讓回憶和思念變得豐滿,我不願理智,不願辨清我和他之間的關係,我隻知道,我很想他,從他剛才離開的那一瞬間開始。
“你是寧書嗎!”突然有個姑娘過來拍著我的肩膀大聲問,她是子佩的同事。
“我是!”
“外麵有人找你!”
“謝謝!”
我第一反應是秦羽過來了,笑著跑過去推開玻璃門,出現在我眼前的卻是秦羽口中的蔚蔚。
“看到是我,挺失望吧。”她撲閃著濃黑的睫毛,“借一步說話。”
我和她走到走廊的盡頭,那裏是消防通道,她高抬下巴掃射我的表情,“你就是寧書,今日晨報的寧書?”
“是我。”
“那你認識莎莎吧?”
“認識,她和我曾經是同事,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我微皺眉頭,強烈感覺到來自她的敵意。
“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歐陽蔚杉,我的朋友們喜歡叫我蔚蔚,這其中包括秦羽。你大概不清楚我和秦羽的關係,我和他光著屁股一塊長大,一張床上睡過覺,一個浴缸裏泡過澡,跟親兄妹沒有兩樣。”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別裝啦”,她驕傲的伸手揉搓我身上的裙子,“仿絲綢的吧,你想要的話,我送你一條真絲的。”
我把衣服拉扯過來,“不用,謝謝你。”
“你們這些小家碧玉,我見過不少,首先我聲明我並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你雖然穿的,不上檔次,但你長得還可以,亭亭玉立,眉清目秀,出水芙蓉。可你如果覺得能夠靠你的三分姿色嫁入秦家的話,那你就異想天開了,秦羽的母親出身音樂世家,在巴黎舉辦過個人鋼琴獨奏會,他的母親去世後,他的父親娶了他的繼母”,蔚蔚朝我眨眨眼,“你們應該在醫院裏見過麵。”
我低頭不語。
“他的繼母從小在英國長大,接受的是正統的淑女教育,畢業於英國伯明翰大學。對了,你聽說過伯明翰大學嗎,裏麵有個芭伯藝術館。”
我如實的答道:“我對國外的大學不了解,我沒有出過國。”
“所以啊,寧書,寧記者,如果你找個普通的男人做男朋友,那你在同齡的女孩子中還是很有優勢的,但你如果想嫁入秦家,我隻能告訴你,你擁有的遠遠不夠。那樣的家庭裏需要女主人達到的條件,永遠令普通人望塵莫及,你能帶給秦家什麼呢,物質資本?政治背景?還是良好的教育?”
“我沒有幻想過要嫁入秦家。”
“不管你有沒有幻想,我來給你提個醒,不要被秦羽的外表迷惑了,自古豪門多紈絝子弟,秦羽也不例外。他十五歲的時候就和莎莎在一起,後來他又喜歡上了別的女人,我指的是像我們這樣的女人,他們分分合合,來來去去,我都記不清他換了多少個女朋友。但如果你是其中哪一個,你承受得住傷害嗎,你被秦羽甩了,你是能到希臘看海,還是能到日本泡溫泉,恐怕隻能躲在家裏哭吧,大好的青春耗在一個不現實的男人身上,等熬成了黃臉婆,寧小姐你再嫁給誰,你根本玩不起,你好好算算帳吧!”
我的身體在不停的顫抖,“你說完了嗎,說完我走了。”
她伸出雙手抓住我的胳膊,“我說的是過分了點,但話糙理不糙,你是個聰明的女人,我希望你能明辨是非,你知道秦羽這次悔婚,對他自己的傷害有多大嗎!”
聽到秦羽受了傷害,我停止了掙紮,安靜的聽她說。
“他是秦家的長子,秦氏集團本該由他來接管,可他非要賴在你們那個破報社裏待了三年,現在鬧出悔婚的事,又要出國讀三年的書,可人生有幾個三年又三年,他繼母生的兒子已經上高中了,時間過的很快的,如果以後他的弟弟們將他取而代之,那秦羽在江城的商界再無立足之地了,你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