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11(2 / 2)

沒過多久,天就黑了下來。

時間就像是把利刃,抹過世人的脖子,等你驚醒察覺到疼痛的時候血已經幾近枯竭。

月亮看上去像顆黃梨。

安康街101號

佇立在月光裏的別墅住宅大門被推開,一個婦人走了出來,帶著手套,係著圍裙。婦人輕輕關上門,熟練的從兜裏套出防塵口罩,走到別墅住宅旁的矮樓處拿起掛在牆邊的一圈水管和掃把,夜色裏,矮樓沒有絲毫燈光穿出來,在矮樓牆壁上也沒找到窗戶,矮樓連門縫都貼住地板,像是在隱藏什麼秘密一般。

婦人拿起掃帚,把盤好的水管掛在手腕處,往另一邊的車庫走去,不久就聽到水噴打在地板上的聲音,還有掃把在地上擦洗的唰唰聲。聲音持續了將近二十分鍾,漸漸小了下來,慢慢的隻剩下流水的聲音,最後隻有擰水龍頭的聲音,宅院裏又陷入了沉寂。

婦人將水管從水龍頭借口拔下來,盤在左手上,摘下口罩塞回到衣服裏,拿起掃把往那棟漆黑不見得小屋走去,將水管和掃帚照原來的方式吊在房屋牆壁上,回頭走到華麗住宅大門按了兩下門鈴,拖下圍裙放在大門邊的包裏,背起包走向庭院大門,推門離去。

門鈴聲是她和屋裏女人做的約定。

六點三十分鍾

庭院的大門才緩緩打開,金屬拉力摩擦的聲音尖銳的刺破的寂靜的黑夜。大門打開後走進來了一個人,一個女生,腳步很輕,地麵上穿來的摩擦聲似乎像是帆布鞋踩在地麵劃過的聲音,女生手裏提著東西,走在路上搖晃的塑料袋發出的摩擦聲幾乎快掩過了腳步聲,隻是庭院清淨的厲害,除了細風聲你可以聽清她每一個步子和地板接觸的聲響。她走到住宅大門前,掏出兜裏的鑰匙打開了門,很快又拉上了門,人消失在了台階上。

八點,大門才再次被打開,應該是剛才進到這間屋子的那個女生,她踩踏在地麵上的腳步的節奏與那個入門人近乎相同,隻是空氣裏沒有了塑料袋的摩擦聲,女生穿過了庭院,推開大門離開,這個世界又再一次靜謐無聲。

直至11點,門前傳來了汽車的轟鳴聲,在一陣開門聲後,車子的聲音很快躥過,然後又是一陣腳步聲和大門上鎖的聲音。半分鍾後時間車停進車庫裏熄了火,隨之傳來的是車門把手打開的聲音,“哢”,隻有一聲?“嘭”汽車關門的聲音在寧靜的夜裏格外的刺耳清晰,也是隻有一聲,腳踩在地板上,“噠噠噠。。”腳步聲漸漸遠去。

夜靜謐,那棵小樹處不時傳來蟋蟀綿長的鳴叫。新月映空,偌大的房屋巨人般聳立在這座院子一角,夜色蒼涼,青草茜茜,一陣悠揚的小提琴聲像隨風從遠處飄至,隻是四周空淨,唯有院裏的草兒聽到了風聲左右搖著枝杆,拉琴人若是知道了這片土地還有個聽琴人不知是否會感到欣慰。

靈動的琴聲從小屋裏穿過天窗,拂過綠葉,奕揚在草堆裏,拉琴人心境和夜色般平靜,琴弦裏卻如何也掩飾不下悲傷,是這個世界痛苦太多,還是人生本來就苦痛組成,誰和誰沒有煩惱。

琴聲悠然,聽琴人伴隨風坐在小屋前,草地上,也不知深夜臨至,奏樂靜下,又隨風散去。拉琴人從屋裏走了出來,庭院裏的小樹苗傳來了腳掌邁過草叢的窸窣聲,拉琴人小樹跟前停了下來,過了大概二十分鍾傳來了手掌拍在土壤上的聲音,然後是漸遠的腳步聲,天空灰暗,那所偌大住宅閣樓的燈光也熄滅了下來,也許,也該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