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section1 無法觸及(一)(1 / 1)

時光荏苒,都市也在日新月異。這個本來居高臨下的都市,卻在短短幾個月之間直線下滑,早已無法在各個雜誌上看見它的身影。

這個都市漸漸被冷落了。如今已無人問津。

殘酷——是對此時最好的形容詞。表麵上友好交誼,卻何時不在勾心鬥角?全市人都知道這一點,隻是沒說,或者是不敢說。

此時,市長吳風望著那張掛在黑板上已經微微泛黃的紙。那是當年定下的目標,想著大展宏圖。如他所料,那時柳旺市與時俱進,勇奪首名,此次評為“優秀城市”,“最環保城市”等等一係列稱號。離目標越來越近……

誰曾料想到——如今柳旺市卻日日衰竭,直跌穀底……全市人的期待都灰飛煙滅,如同一串又一串迸發的五顏六色的泡泡,最後萬念俱灰,全部破裂。

生意是越來越差,人心惶惶,連溫飽也漸漸成問題。衰敗,卻不知會如此衰敗。仿佛上天開了個玩笑,又如做了一場白日夢,一瞬即逝。目標明明當時就在眼前,卻無法觸及。愈來愈遠,更是無法觸及。

我走在狼藉的馬路上,車輛不再熙熙攘攘,卻換來了漫天的哭天喊地。兩旁的商鋪大多都緊緊地關上門,他們似乎害怕光明出現的喜悅卻化作黑暗再次降臨時的淚水。那些商鋪的鐵門上被貼滿了各種各樣的小廣告,卻沒有任何撕過的痕跡,一層一層覆蓋了很厚。但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正中間的轉租紙。我透過它,看到了商家每天早上頹廢的拿張發皺的紙頭,在原來貼的卻被小廣告蓋住的轉租事件。但他們似乎不抱希望,眼神裏充滿著迷茫與未知的——恐懼……

這是朦朧的都市,你看不清前方的路在哪,通向哪。

現在是冬季,漫天飛雪,北風呼嘯。我身穿著棉襖,棉褲,卻仍瑟瑟發抖。這個冬天異常的冷,雖說每天看著天氣預報九度十度的報,卻又有零下的風霜撲麵而來,打的臉生疼。我不愛照鏡子,但看著路上稀稀落落的路人,也知道我的不堪了。

路上的行人也是像我這樣,裹著圍巾,一層有一層。不想看見冬天的陽光,害怕再度黑暗,寧可——一直黑暗。他們的鼻子已凍紅,雙耳的凍瘡依稀可見。臉上都掛著滄桑與失敗。他們知道自己終究抗拒不過命運,因為他們已經用生命在抵抗了,但換來的仍是失敗。

“汪汪!”幾聲狗叫又把我的目光吸引過去。也不知道為什麼,路邊的野狗好像變多了,他們似乎沒有主人,但卻在等著誰。不過想來,最近家附近的居民也很少看見有幾家遛狗,真是奇怪。我從包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根火腿腸。剝去皮,扳下一半,丟了出去。它們卻如豺狼餓虎一般撲了上去。我緊緊的我這另一半,一小口一小口吃了起來。我起身要走,卻看見它們跟著我,流露出渴望的眼神。即使不忍心拒絕,但我的早飯也隻有這一根火腿了。

伴著一路的狗叫,心情也開朗了許多。雖說有些嘈雜,總比安靜到荒無人煙的感覺要強。

我摘起一株路邊奄奄一息的狗尾巴草,望著它發現他有些憔悴了。即使生命力頑強,終究還是敵不過這可怕的天氣。是啊,好久沒下雨了。天天掛著鵝毛大雪,偶爾停了幾個小時,雪卻已沒過我的腳跟。我扔下它,揣著公文包朝著公司走去。

我上班的地方也是奄奄一息了。我每天保佑它不要倒閉,至少在我找到保底的工作前。現在,乞丐似乎也成了一種職業,但是一種一天都可能難以湊夠1塊的職業,我立馬放棄了這個想法。還是在這個將倒未倒的公司中好好恪盡職守,不要被吹毛求疵的上級給開了工作。我前幾天還探望過一個被開除的員工,她家慘不忍睹。她說,自從被炒魷魚後,找不到上班的地方,自己幾天沒吃飯了。家裏的點燈也開不出了,煤氣也停了。隻能在其他家蹭蹭飯,卻還要被背地裏罵。後來幹脆不借了,直接等著自生自滅。我們幾個兄弟湊了湊錢,艱難給她買了箱方便麵。她,就是碧蓮添。

她之所以叫碧蓮添,她更我們講起過。她母親生下他後就去世了,她的父親因為思念妻子,而給她取了個這個名字(諧音“碧連天”)。

我那幾個兄弟,也就是高中認識的。說起認識他們,還得談起當時的住宿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