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千宿依然故我,不為所動,漠然嗤笑道:“爾等就牽狗逐鹿去吧!本尊也是國事繁忙,恕不奉陪!”
陳近南終於怒不可遏,臉上鬱結的慍色陰沉到溢於言表,威脅道:“兩麵三刀之徒!你與清廷勾勾搭搭的眉來眼去,甚至已與之媾和串連而暗通款曲、狼狽為奸,蠅營狗苟瞞得了他人卻瞞不住我!”
“你陳近南算個甚麼東西?何來的自信安敢對朕指手畫腳?!本尊與誰做生意,難道還要經你同意不成?也沒有半點自知之明!”賽千宿說話間渾身氣勁沛然勃發,猛然震退了陳近南五六步,那恣意妄為、桀驁狷狂的傲慢態度,臉皮幾乎到了妖孽不怕滾燙的程度。
恰好處於爭端邊緣的洪熙官和於鎮海在權衡利弊之後,一言不發的悄然站到了賽千宿身旁。
“你們懂個球!有頭無腦!皆莽夫耳!殊不知,朕所為乃是韜光養晦之策!滿清篡奪中原已將近百載,近年來更是厲兵秣馬、穩紮營盤,早就根深蒂固,欲斬草除根,避免死灰複燃,必須反其道而行之!蓋因種種一言難盡的難隱苦衷,朕則身在曹營心在漢,故而一直嘔心瀝血、披肝瀝膽隱忍未發!且夙夜偷梁換柱以達到對清廷實施春秋時越國大夫文種為勾踐所謀劃的滅吳之術!”賽千宿臉不紅、心不抖的搬弄如簧巧舌,口才超常發揮,三言兩語間混淆是非,滔滔的不絕詭辯道:“隻是汝等肉眼凡胎看不出來罷了!還非得睽睽與鑠金的逼著叫朕當眾表功?勸諸君以後還得要多加閱覽增長見聞啊!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又常言道,良藥苦口,忠言逆耳。”
“巧言令色!強詞奪理!”
“搖唇鼓舌!顛倒黑白!”
雙陳異口同聲卻被氣得直哆嗦,接著更是枉然徒自歎息,隻得無可奈何的恨恨瞪著賽千宿,張口結舌、麵紅耳赤的再也無言以對。
而滿殿豪雄賓客聞得賽千宿之言論,隨即變得舉棋不定,左顧右看的猶豫不決,不知該站在哪一邊是好?最後大多數選擇了中立,剩下少部分約莫百十來個地方魁首、州縣軍閥、各鎮領袖以及大澤山野裏的綠林寨主等等人物則慢慢移向賽千宿周圍靠攏。
賽千宿掌控著軍火資源,況且他還是這群草頭諸侯王中地盤最廣的,足足占據了兩廣、川蜀、貴州共連綿五省數千裏沃土,可謂是勢力無兩、實力雄厚!大有囊括八荒四海的苗頭,怕是就連龜縮北方的滿清也難以抵抗而要十分忌憚。
賽千宿狼顧虎視也似放眼望去,除了雙陳和那兩個老朽的僧道之外,在場群雄竟無一人敢與之對視,頓時頗為盛氣淩人,更進而反客為主,得意洋洋的躍然大笑道:“哈哈哈哈——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話音甫落。
群雄騷動,交頭接耳,無不駭然麵麵相覷。
陳近南麵色鐵青,默然凝視著如此喧賓奪主的不要臉行為,好似啞巴吃黃連,苦悶不已!
良久之後,這場好端端的“逐鹿盛會”,卻連那隻已經架在祭壇上的鹿都未曾宰殺,許是鹿皮也沒破,毫發無損,便紛紛托辭離場,最終就此不歡而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