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的視線已經移到駕駛座的車窗上時,那個人停在了那裏,正麵向他們,好像隔著貼有阻光膜的玻璃能夠洞察車內一樣地看著他們。
咚咚咚
三聲不輕不重的敲擊聲在車窗上響起,白露艱難地吞了口口水,按理說身為警務人員她不應該在這種場合那麼窘迫,況且對方看上去不是什麼窮凶極惡之人,跟正常人沒什麼區別,於是看了看洪良,發現對方麵色稍好一些,至少沒她那麼慌亂,心下有些慚愧之餘,向他投去一個求助的眼神。
洪良謹慎地看著窗外那個人,皺著眉頭,直覺讓他感覺出眼前這人不是一般人,很明顯對方早就發現他們跟蹤了,隻是之前懶得理會而已,高手嘛,他驚異的同時還感到了一絲莫名的興奮,搞不好還跟哪個大案子有關,看來嶽隊交代下來的這個任務也不是那麼無聊嘛,有挑戰性,他喜歡。
“沒事,把窗打開吧。”洪良嘴角微微上揚,對白露說道,甚至還有點期待接下來的對話。
車窗緩緩降了下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很年輕的臉,劍眉星目,五官勻稱,臉型標準,總之給人一種很英俊的感覺。
“有什麼事嗎?”開口的還是洪良,不知道怎麼回事,被那雙眼睛注視著有種渾身不自在的感覺,這眼神也太銳利了點。
汪天成沒說話,看了眼兩人耳邊掛著的耳機,又看了看女人腿上放著的相機,伸手就要去拿。
“你要幹什麼?”洪良神色一冷,低喝一句,立馬就做了個拔槍的動作,才想起來自己還是實習階段,根本還沒有被準許執行任務時配有槍支,不過他反應夠快,拔槍的手馬上轉變前抓的動作,想抓住伸進來的那隻手。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那隻手輕描淡寫地在他手上一擋,就把他的手給擋了回去,就在這個極短的空擋裏,相機就已經被他拿出了車外,而旁邊的白露連做出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汪天成準確地找到內存卡的位置,一壓一扣,一張磁卡便彈了出來,取出卡後把相機又丟回車裏,緩緩說道:“回去告訴你們那個姓嶽的女人,不要再來找我麻煩,不然下次就沒那麼客氣了。”
白露慌忙接住相機,而洪良還在驚訝於剛才被擋的那一下,直到窗外的人說話才反應過來,心裏得出了一個結論,對方是個練家子的,身手很高明,他們兩個根本不是對手,而且對方已經猜出了他們的身份,從他的話裏聽出這人似乎跟嶽隊認識,聽口氣還有過什麼過節。
其實洪良不是不知道隊長的來曆,隻是跟白露鬥嘴時裝傻充愣而已,洪良遠比表麵上的要聰明得多,他還知道隊長是從緝毒大隊調過來的,而且之前也參與了那次聯合緝毒行動,這前前後後串聯起來,事情就漸漸明了起來,嶽隊派他們來這邊盯哨,該不是懷疑這人就是那個神秘人吧。
就略一思索,頗有偵探精神的洪良便感到全身的毛孔就像是洗了個桑拿一樣張開,說不出的精神,心裏也在呐喊,剛畢業就接觸到了這麼了不得的案子,頓時感覺到天是那麼藍,花兒是那麼燦爛,工作是多麼的美好,就連白露這傻妞也可愛多了,同時還不忘感謝學校期間看的那幾摞偵探小說。
“露兒,別衝動。”洪良忙拉住怒火衝天的白露,安撫了幾下後,笑著對站在窗外的汪天成說道:“抱歉,上麵交代下來的任務,沒辦法啊。”
汪天成聞言不由得多看了這人一眼,有點疑惑他前後態度怎麼轉變那麼快,卻是萬萬沒想到這個不怎麼起眼的青年比那個姓嶽的女警還要聰明,已經聯想到後山那件事上去了。
對方沒有說話,洪良已經也知道這個時候再僵持下去可能要壞事,萬一這人真是那個神秘人的話,一言不合打起來,他們被收拾那是分分鍾的事,再說對方也不是什麼罪犯嫌疑人,犯不著起衝突,真相要一層層剝開那才有意思嘛。
“打擾了,我們這就走。”洪良按住剛要講話的白露,朝對方搖了搖頭,按上車窗發動車子離開了。
汪天成若有所思地看著漸漸遠去的車尾,皺了下眉頭,心裏有種不是很好的預感,似乎是跟剛才那個男警察有關,又猜不出是哪裏不對。搖了搖頭,看了一眼腳下的碎片,一閃身就翻進了別苑裏。
車上,一直噙著笑容哼著歌的洪良,心情說不出的愉快,這讓幹坐再一旁的白露恨得牙癢癢,真恨不得現在上去就給他幾腳。
“你個蠢驢,難道不打算解釋解釋嗎?是不是我不發飆你不舒服?”白露壓著怒氣朝洪良大吼道。
“哎喲喂,嚇死寶寶了!”正沉浸再內心美好幻想的洪良嚇了一大跳,差點連方向盤都握不穩,這才想起來,旁邊還坐著個大炮仗呢,感覺要遭,光顧著自己樂嗬,沒有察覺周邊的局部天氣變化,暗道失誤,忙將車子靠邊停下,眼珠子轉了轉然後一本正經地道:“露兒,你在警校時偵查課和心理課的成績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