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章(2 / 2)

“住店嗎?”殷勤店小二的招呼聲喚醒神誌不清的劉重輝。

已經是晚上八、九點鍾了,應該找地方休息一下。

劉重輝定定神,認真打量周邊的旅店。

說句實在話,出遠門劉女士也沒有經驗,最遠的地方去了丈夫當差的豐都縣,轎子接送,自己不勞神。隻不過以前在西學堂聽牧師講課知道一些外麵的事情,勉強稱之為經驗吧!

劉女士摸摸隨身的包裹,慶幸自己拿著,不然連住店的錢都沒有了。至於衣服什麼再買吧。一個人離家出走的心態都有,又何必在乎這一個小插曲呢?想到這裏劉女士挺了挺胸,邁著堅定的步伐走進一家旅店。

旅店在巷子的盡頭,隔壁就是教堂,對門是百年老字號餅店——喬家柵。潛意識的選擇這家旅店,心裏算是有一些寄托和安慰。

劉女士選擇了一間最小的單間,在廚房一角。炒菜的聲音很大,還不時有油煙味飄過來。但是便宜,劉女士也奇怪自己怎麼就轉變的這麼快?以前自己從不進廚房,就算出嫁之前也是能免則免,興許是怕油煙味汙濁了自己身上那股子清氣。現在為了省錢不得不住在飄滿油煙味的小隔間裏麵。店小二不屑的眼神,是劉女士從來沒有見過的。她恨不能一巴掌甩過去,但是不可以,單身一個女人在外不得不考慮周全。

小學賢累極了,嚷嚷著餓。劉女士低聲嗬斥:不許吵,媽媽去端飯來。

劉女士站在櫃台半天,忍住異樣的眼神,點一碗湯麵。小心翼翼的端回房間。心裏有一絲懊惱,帶一個拖油瓶離家。

小學賢開心的抱著一碗麵大口、大口的吃著。劉女士呆呆坐在床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心思。

“媽媽,我吃飽了!”

“哦!洗臉睡覺吧!”劉女士耐著性子把女兒收拾好,自己匆匆喝了兩口麵湯,食不知味。

小學賢的鼾聲不一會就想起來了。

劉女士焦灼的在房間走來走去,怎麼辦?怎麼辦?

忽然教堂的鍾聲響起來,觸動了焦慮不安的劉重輝。好像有一絲靈感閃現。不知道是什麼,冥冥中劉女士覺得自己應該去一趟教堂。

夜深了,店小二不高興的打開門,叮囑劉女士早些回。

劉女士快步奔向教堂。

教堂的燈光泛著溫暖的橘黃,耶穌靜立在高高的神壇上,溫和的微笑。似乎能聽懂一切大眾的苦。

不是做禮拜的時間,也不是日常彌撒的時間,空空的教堂隻有劉女士一個人,兩、三個修女虔誠的打掃大殿裏的衛生。

劉女士低聲祈禱:!@#¥%……&*

一滴淚落下、脫口吟出:

青玉案。睽

呼天不見回頭路。驛人散、分飛去。陌陌人間何以渡。遙觀桂樹,朱門鎖戶,已到無情處。

當年書閣常同住。促膝寒宵送暖句,轉瞬便將崎徑許。截然離去,無言過去,一枕黃粱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