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無數宏偉至極的建築,筆墨香氣撲麵而來,令陳炳心生蕩漾,心想這裏不愧是天下修行者的朝聖之地,僅是這附院的恢宏一角,便足以鎮住每一個人的心弦。
因為首次來到這裏,並且在平陽之地更無朋友,所以陳炳誰也不認識,哪怕是遇到投來好奇目光的年輕人,也沒有與對方交換心情的想法,隻是略微低頭,順著一條由上等卵石鋪成的小徑,漫無目的的走著。
隨即穿過草地,越過一條成溪的小河,一棟拔地而起的宏偉殿閣便映現眼簾。
但樓閣卻常年緊閉,內裏昏暗一片,任憑此刻已是正午,濃烈的陽光在觸碰到樓閣的霎那都會變得暗淡,那些由上好木材鑄成的閣體像是成為了一層界限,將兩個不同光彩的世界永遠隔絕。
陳炳心想,這裏便應該是雲麓附院的淩煙閣了。
與主院相同的是,這裏的藏經之所同樣名為淩煙閣,但規模卻無法相比,其中的經卷浩瀚程度更是無法同語而言,可看上一眼,依舊會讓諸多學子心生熱血澎湃之感。
而之前自己所去的那所藏經閣,也不過是這家學院開設在學院之外的藏經附閣罷了。
可僅看了一眼,陳炳便轉身走開,這淩煙閣固然美好,但卻也不是他如今能進去的,他如今所要做的是找到自己的休息之所,然後開啟另一段全新的生活。
但剛離開不久,一道略帶喘息的聲音便忽然從身後響起。
“那個,等等俺。”
陳炳轉身,發現來人是一名身材魁梧的少年,膚色黝黑,樣貌一般,僅是穿了一件羊皮大襖,露著雙肩,也許是因為走的太急,導致其渾身出現了一層細密的汗水,在這正午時節,竟泛起點點油光。
看著這個少年的模樣,陳炳微怔,腦海中忽然想起了前些夜晚聽到那些修行者所說的‘黑包子’一詞,如今想來,卻與這名少年很般配,是在好不過的形容詞了。
這般想著,陳炳的嘴角不由流露出了一絲笑意,可看在這名黑少年的眼裏,卻覺得很奇怪,他大聲的說道:“哎我說你這個小子,好端端的笑什麼?”
聞言,陳炳微怔,聽這個少年的談吐如此粗魯,為何會從其身上感覺到鬆爺的氣息呢?
但隨後,陳炳便否定了這個想法,想必這便是一脈相承了吧?
此番談吐雖然不雅,但卻很直莽爽快,與鬆爺很像,令陳炳不由對這個少年的感覺親近了些。
“沒事沒事。”
看到這名黑少年瞪眼,陳炳啞然失笑,連忙搖頭說道,但黑少年的眼珠子卻越瞪越大,心想這少年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看到自己連連發笑?
“看到你,讓我想起了一位故人。”收起笑意,陳炳說道。
“故人?”
黑少年皺起又粗又黑的眉毛,想了許久,然後說道:“那你的那位故人一定長的很英明神武吧!”
英明神武?
陳炳愕然,腦海中仔細的想了想鬆爺的形象,但怎麼也看不出英明神武的樣子啊?
但隨後黑少年便昂頭說道:“我可是俺們村子裏第一個來平陽學習的人,更是第一個進雲麓書院的學生,俺家村長的孫女都說了,我是最英明神武的人,她還答應俺,如果我學業有成,就可以回去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