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屹兒，你還是聽我把原由一一說來，可好？”
項連城有歎息一聲，語氣放軟了。
項屹望著自己老父的模樣，那日益霜白的鬢發，深深的皺紋，其實老父這幾年為了項家門楣也活得著實不容易。
他有能力的話，的確應該為老父親分憂。
項屹語氣轉軟，坐了下來。
“爹，你說吧。兒子在這裏聽著。”
項連城道，“事情是這樣的，最近，京城發生了一宗不大不小的血案。有人報官，說自己新買的大宅裏發現了藏屍。昨日官府的人就在那所錦繡河附近的大宅枯井裏，挖出了屍骨二十一具之多。”
項屹眉心一動，“錦繡河的大宅？若我沒有記錯，以前項遠山還沒升官時，大宅就在錦繡河附近。”
項連城焦眉苦臉地，又歎息一聲。
“沒錯！就是你表叔以前的那所大宅。”
項屹好似蒼鷹般寒冷的眼眸眯起，心中已明白了大概，臉上陰霾得可怕，卻隱忍著。
“爹，繼續說下去。”
項連城道，“屍骨發現沒多久後，你的表叔項遠山就急急跑來找我了。他主動承認，那枯井裏麵的二十一個人，都是他以前殺的。求我們幫他一把。”
“……”
項屹握緊拳頭，眼眸殺氣外露。
“沒人性！這等禽獸，我現在去剁了他，為家族除害！”
項連城臉色微變，趕緊揚聲叱責。
“項屹！你還要不要我把事情原由說完？！已經是當大將軍的人了，難道還這麼沉不住氣嗎？”
項屹俊容繃緊，目光稍微冷了點，唇瓣已抿成一線。
“爹，那你說下去。”
項連城繼續道，“你表叔的為人，我們都知道。他就是有那麼一點小愛好，喜歡玩弄那些奴婢。本來這也沒什麼。不過變成京城血案的話，就不太容易掩飾過去了。”
坐著的項屹俊臉晦澀不明，冷酷陰寒地散發著低氣壓，那突然發出來的陰冷低笑，讓人不寒而栗。
自己老爹可真把項遠山的那點“愛好”說得雲淡風輕。
其實項家內部一早就知道，項遠山愛好虐殺自己府上的奴婢。
早在幾年前，項屹就斷定項遠山的這點“小愛好”，遲早會令項家翻個大跟鬥，為了項家著想，他曾多次對項遠山起過殺氣，可都被項連城給製止住了。
結果不出所料，如今還是出事了。
項連城頭痛地揉了揉額頭，繼續道。
“本來我還想著，事情的發生都隔了好幾年，那所大宅也轉換了幾手主人，真相應該查不出來的。誰知那個京城仵作人湯先生，以前都是碌碌無為的，這次居然變得如此厲害。居然懂得用蒸骨驗屍的方法，查出那些人都是死在七八年以前的。”
“而七八年前，正是你表叔居居住在宅子的時期。不止這樣，官府的人還在發現屍骨的現場，發現了項家用來辨認奴婢的鐵牌。這樣以來，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項遠山。這事隻是發生兩天，情況就急轉彎直下，讓人完全控製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