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離墨點了點頭,俊臉居然露出兩分抱歉神色。
“不好意思,這恐怕讓殿下失望了。看來殿下隻能獨自回程,至於蘇淺潼嘛……就必須留下來。她犯下的,畢竟是玄興國的律法,且蘇淺潼是玄興國的人,她回去協助調查,一切不是合情合理嗎?”
容晟淵強忍著胸口悶痛的感覺,諷刺冷笑輕輕吐出。
“如若本王不肯呢?”
“不肯?”
蕭離墨嘴角依舊帶著淺笑,清晰無比地道,“晟王殿下,人還是必須要取舍的!就算你不舍得,也必須舍得!根據我墨郡王府收到線報,南潯國的二皇子容晟軒與輔過大將軍周起聯手,在邊界調動軍隊意圖謀反。你的父皇應該正等著你回國平定內亂吧?難道你如今還為了一個女子在此折騰,遲遲不歸?消息傳了出去,應該也會讓天下人恥笑吧?!何況你能把一個女人的位置淩駕在國家安危之上嗎?”
“……”
猶如瞬間置身於瀑布之中,冰冷的衝擊讓蘇淺潼整個人都呆住了,她驚愕地望著容晟淵。
原來南潯國內已發生了這麼多事,容晟淵還為了自己多次延遲回國?!
他為了不讓自己擔心,究竟還有多少事情瞞住了自己?!
還有他的咳嗽,又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忽然之間,如被一根針直達心底,哀慟感覺直將蘇淺潼擊垮,滴滴淚水已從她眼角滑落。
她靜靜望著容晟淵,哀傷憐惜不舍痛心……所以感覺已一擁而上。
在蘇淺潼的目光之下,容晟淵已冷鷙了臉色,心底那疼痛難忍的感覺如此強烈。
蕭離墨說得都對。
他今日是無論如何都要走的,他必須在五天內趕回去南潯國,這不單是為了醫治他身上的重病,更是為了回國幫助父皇平定內亂。
他是必須要走的!
所以他才必須帶著蘇淺潼走!
試問他又怎能放心讓蘇淺潼帶著殺人罪名,獨自一人留在玄興國呢?
想著如此,容晟淵胸口悶痛之感便越來越戳心,逼使他不得不大口大口喘息著,徒勞地企圖在呼吸之間能帶走一些傷痛。
蘇淺潼含淚望著他,心裏苦楚那麼真切地湧在心頭,令她如鯁在喉,又不得不問。
“容肆,你究竟有多少事瞞著我?你今日是必須要回國的,對吧?你的咳嗽,你國內朝野的困境,都等著你回去處理的,對吧?!”
“潼兒……”
容晟淵臉色流露出矛盾和依戀,心中那些激烈的情感和擔憂再也無法控製,他本來想說些什麼,可喉嚨卻一陣疼痛,讓他直直咳嗽出幾聲血腥。
“咳咳!”
那一陣血腥的味道,已經讓容晟淵感覺不妥了。
他臉色發青,趕緊用手袖去掩。
可就在他用袖口掩臉的那一刻,他的袖口已即刻被染成了鮮紅。
刹那間,如重錘猛戳在心,讓蘇淺潼整個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她猛然張大雙眼,奔過來扶著容晟淵。
“容肆,你怎麼了?”
四目相對,他依舊勉強撐起一抹笑,她的眼底,卻已經完全濕了。
“潼兒,你別亂猜,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