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眾人轉身離開的腳步,每聽到一聲,任逍遙心頭就顫抖一次,“他們徹底不信於我,還來看我做什麼,我還用狡辯什麼,罷了,罷了。”
“師父!”任逍遙突然開口喊道。
眾人聞聲,驟然停下。
“茅草屋是您與我相見的地方,希望您能繼續住在那裏。”任逍遙接著說道。
待任逍遙說完,獄卒不停催促眾人離開,隨後腳步聲漸漸消失在天牢內。
任逍遙緩緩躺了下去,望著五丈高的牢頂,兩眼茫然無光。他閉上雙眼,腦海裏出現師父的模樣,卻也不禁出現了才是玄沫哭喊的模樣。
“我能嫁給你嗎?”任逍遙腦海裏不停回響著這一句話,想了許久,猛然睜眼,“難道是我誤會了欣姑娘?”越想心裏越是煩悶,“玄姑娘如若不是為了藏寶圖,怎會突然說要嫁給我?罷了罷了,她嫁給我定有目的,絕非那麼簡單。”
一時心裏煩躁,想起陰陽訣可以平心靜氣,任逍遙便盤坐起來,雙手放於膝上,卻感到右手無力,這才想起來自己左右已斷,無奈搖頭,歎了口氣,心念陰陽訣第一層心法。
可是還沒完成第一句心法,突然感到肩頭一痛,胸口一悶,不禁張開嘴,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任逍遙定了定神,一顆心仍是突突亂跳,自言自語:“這時怎麼回事?”
忽聽得石牢裏一個聲音說道:“小施主,受了如此大的冤屈,還能忍受,當真是慈悲為懷!”這聲音正是那和尚發出,但是任逍遙聽得出來,這是句反話,其中之意便是說自己無用。
任逍遙回道:“這是我自己的事,與你無關!”
說著,又閉上雙眼念起陰陽訣來,但是依舊如同適才一樣,胸口一悶,吐出血來。
心頭不解,低聲道:“為何會這樣?難道這是陰陽訣的反作用?”這句話一出口,背後和尚聲音又道:“小施主為何要忍,這些人不分青紅皂白也將你關入天牢,將你害成這個樣子,豈不冤枉!”
任逍遙此時不願想起此事,隻道:“此事與和尚無關!”後又心道:“他為何要說‘也將我關入天牢’,難道他也是被冤枉之人。”想了想,又道,“一個天竺和尚被關押在天牢裏,說不定這和尚也是被冤枉之人。”
那和尚又道:“須菩提白佛言。世尊。頗有眾生。得聞如是言說章句。生實信不。佛告須菩提。莫作是說。如來滅後。後五百歲。有持戒修福者。於此章句。能生信心。以此為實。當知是人。不於一佛二佛三四五佛而種善根。已於無量千萬佛所種諸善根。聞是章句。乃至一念生淨信者。須菩提。如來悉知悉見。是諸眾生。得如是無量福德。何以故。是諸眾生無複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無法相。亦無非法相。何以故。是諸眾生。若心取相。則為著我人眾生壽者。若取法相。即著我人眾生壽者。何以故。若取非法相,即著我人眾生壽者。是故不應取法。不應取非法。以是義故。如來常說。汝等比丘。知我說法。如筏喻者。法尚應舍。何況非法。”
任逍遙聽那聲音在耳邊響起,卻根本聽不懂和尚所言是什麼,回轉身來,卻不見人影。
任逍遙四處看去也不見人影,隻道那和尚熟悉這裏,定然躲在哪裏,回想他剛才說的話,心生好奇,又想起他可能是被冤枉,這便恭恭敬敬的問道:“高僧所言何意?”想起書中記載對和尚的尊稱,任逍遙這也改了過來稱其高僧。
那和尚冷笑道:“此乃天竺金剛經第六品‘正信希有分’,其中便有真實一說,世間若是少了真實,豈不大亂。”
這聲音仍是在他背後耳根外響起,任逍遙急忙回頭,背後空蕩蕩地,卻哪裏有人?此人所言虛虛實實,解釋卻也有幾分道理,實在難以看出好壞,當下定了定神,說道:“在下無能,還請高僧賜予指點。”
那和尚又冷笑道:“金剛經乃我天竺少林寺心法,一來你沒有剃度入寺,二來你又不是我的徒子徒孫,我怎能指點於你?”
任逍遙點頭道:“是,是!在下妄言,前輩恕罪。”
說罷,閉上雙眼,想要再嚐試一番陰陽訣。
那和尚又道:“小施主為何不殺了他們?”
任逍遙一呆,緩緩睜眼,道:“殺了他們?我怎能殺了他們,如若我殺了他們,豈不和他們一般是個大惡人?”
那和尚嘿嘿冷笑,說道:“小施主可是打了誑語了,適才一張口大怒說要殺了所有人,現在卻又說不殺,罪過罪過。”
任逍遙道:“一來在下剛才所言全是氣話,不能當真,二來我武功甚差又怎能殺得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