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單騰在歐陽家,在動漫與鬥地主的雙重療養下,慢慢走出了姚潔製造的陰霾。
單騰重拾信心,晚上發動電動三輪,殺向夜市。很不幸的是,隻要小攤剛剛擺上,城管執法車就會殺將過來。
單騰在哪裏擺攤,城管就殺向哪裏。與單騰一起擺攤的小販都是明白人,覺得單騰有問題,怎麼他到哪裏,哪裏的人就倒黴呢。有人說他是城管的臥底,有人說他是反革命叛徒,有人說他是勞動人們的天敵。
每當單騰把攤擺在一個地方,周圍的小販就躲得遠遠的。單騰想,隻有自己一個孤零小攤,城管不會再興師動眾擒拿我了吧?沒想到,小攤剛擺好,那熟悉又恐怖的執法車又開將過來。
單騰吐了口唾沫,罵了句:“媽的,老子是鐵粉,城管就是磁鐵,可磁鐵也有消磁的時候啊,我小攤一擺,車就過來。”
他不信邪,把電動三輪停在一邊,並不擺攤,想摸摸城管的脾氣。很快,遠處開來一輛城管執法車。一個城管坐在車裏,車窗開著,時不時伸出腦袋來朝這邊瞅瞅。
單騰把一塊紅布擺在地下,附下身剛要擺攤,城管車磁性突然變大,衝鐵粉撲將過來。單騰急得蛋疼,趕緊把地上的紅布拽到三輪上,發動車子絕塵而去。
惹不起,躲不及,這就是城管的殺傷力。
單騰的鬧鍾又被摔爛了,他心裏很自責,是自己的定力不夠讓鬧鍾一次接一次地被蹂躪。他去鍾表店買鬧鍾,出門時正瞅見姚潔與一個城管在說著什麼。
單騰忽然間明白了,姚潔一定是收買了人民城管,隻要自己出攤,城管就殺過來。怪不得自己右眼跳個不停。最毒女人心啊,這娘們不把自己整瘋是不罷休的。
單騰兩腳生風,衝到兩人跟前,厲聲問姚潔:“姚小姐,你為什麼跟我過不去?”
姚潔瞅瞅單騰的臉,關心地說:“怎麼,看過金陵十三釵了嗎?”
旁邊的城管說:“那電影我看過,老張拍得真好,沒得奧斯卡太可惜了,老美那幫笨蛋怎麼就不開眼啊。”姚潔瞪了城管一眼:“誰讓你多嘴的?”
單騰幾乎出離憤怒:“你們可真歹毒啊,我擺攤你們就拿我。還有沒有良心了?我擺個泥人攤又不占地方,影響交通嗎,影響市容嗎?”
城管說:“影響我的幸福。”
“影響你的幸福?”
“影響我追求自己的幸福!女友吩咐的事,就是天大的事。”城管瞅瞅姚潔,一臉得意的笑。
姚潔踩了城管一腳:“誰是你女友!”
城管被踩了左腳,又把右腳伸出來:“愛踩就踩吧,這腳就是為你長的。”
姚潔瞪了城管一眼:“你真嘴碎,真想踩你嘴!”
城管笑著說:“你不說我幫你做事,就有可能成為你的男友嗎?”
敢情城管和姚潔是一夥的,城管利用職務之便,專黑單騰的泥人攤。
單騰快要哭出聲來:“姚大人,饒了我吧,你讓我數硬幣整得我手抽筋,把我當死人化妝嚇得我腿抽筋,你叫人收我攤整得我心抽筋,給條活路行嗎?我沒工作了,就想掙口飯吃。”
姚潔眯著眼看著單騰:“在超市你擋我的路,在飯裏給我下藥,還算計我老媽,我讓你長點記性過分嗎?誰不知道我是個孝順的女兒啊,你欺負我可以,但不能欺負我老媽。”
單騰隻能卑顏屈膝,說:“姚大人,那麼,就請你高抬貴手吧?我也是本科畢業,十年寒窗苦啊,沒了工作,好不容易能幹自己喜歡的事,你就別給我使絆子了。我向你鄭重道歉。”
姚潔看單騰這倒黴樣,不禁“撲哧”笑出聲來:“你還有理想,你有什麼理想?”
單騰說:“小時候,我沒什麼玩具,最愛玩泥巴,長大後,我厭煩所謂的八小時,我想捏泥人賺錢。”
“就你那破實力,捏什麼啊,你但凡有點天賦,我媽就不會生氣了。”
“萬事開頭難,我還在摸索階段。”
“那我要是一直叫他搶你的攤呢?”
“你不會的,你看你這麼有氣質,心胸一定很寬廣,饒了我吧,我隻想做我想做的事,雖然別人都不理解我,但我會堅持的。”單騰說。
姚潔眼圈有些紅,半響不說話。
單騰見姚潔有些反常,說:“是不是覺得做得過分了?那以後就放過我。”
“倒不是覺得過分,我在你身上看到我的影子。”
“什麼影子?”
姚潔46度仰望星空:“我想做個化妝師,可我媽不讓,說這職業太晦氣,以後找不到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