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離遠山盆地,草海處。
獵壯將宗門發給他的五行石拿出,看著上麵的數字,卻比獵西陵還要多上幾十。看來先前獵西陵指點他獵殺的那些南離火狐,也折算為功勳績點,雕刻進五行石小周天陣法裏。
經此一夜大火,草海上風向處草木林立,而下風向,卻是一片焦黑,黑白分明。
原本草海淺處,靠近山麓的地方,樹林稀疏,其間有足夠多的空子讓南離火狐逃離。但獵西陵前幾日目睹南離火狐的另一次圍獵,便狠下心來,讓獵壯與衛清弦兩人將之悉數阻死。後來尤覺不放心,自己與獵壯又去修補了一番。
南離火狐狡詐成性,加之貪婪無比。如若它們在第一波先鋒被折時就裸-身後退,定不會葬身火海。但獵西陵自始至終都沒將自己算計入局,他隻當自己是整個獵局的旁觀者,便是這點,火狐還是火狐。
而對壘者,卻變為置身事外的單純獵手!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有欲望的南離火狐群,自開始就注定,它們隻能在火海裏,被消磨殆盡。
眾人揉了揉眼睛,猶自不相信般,盯著被燒焦的草海看了良久,其間草木盡數焚毀。隻在草海邊沿,那些砍斫下來阻擋南離火狐退路的濕漉木禾,經急火炙烤,升騰起些許煙霧,卻也恰到好處的將火勢限製在草海盆地內。
回頭看向獵西陵,心裏卻又是一番滋味。回想初遇南離火狐,到設法應對,短短三日間,狡詐無比的南離火狐便被這白皙少年付之一炬,盡數誅滅。
回想他一路上,無比機警,又是博聞強識,並不似這十來歲少年所為。而事實便在眼前,卻由不得眾人不信。
“小陵師弟,你這一路可是奇招連出,讓為兄歡喜得緊啊。”錢尺與南離火狐鏖戰半宿,此番打坐了兩個時辰,麵色好看了許多,看向麵前若有所思的少年,不由心下大奇。
獵西陵因為路見南離火狐的陰險行徑,當即痛下殺手。此番得償所願,心裏麵卻又是另一番滋味。他餘光中一直看著哥哥獵壯,也見獵壯神色木然,不好得出聲打斷,便兀自思考這一路見聞。
聽得錢尺話語,哈哈一笑:“哪裏,我這小孩把戲,也隻能應付應付南離火狐罷了。”
鄭晟聽得他言語,麵色蒼白,心裏卻是一動:‘看來此子,在不久的將來一定能大震宗門聲威。’心裏卻不說破,隻朝著獵西陵微微一笑。
獵西陵設立的草垛阡陌,法子雖說不難,但對於一個孩子來說,心性已足夠堅韌,能靜下心來經營。
加之後來時機拿捏巧妙,端的是間不容發,卻又不急不緩。可見其早已成竹在胸,並不擔心自己會誤傷無辜,也不擔心南離火狐破陣而出。
這一番思索下來,眾人心裏也有計較。隻見平日裏不動聲色,麵目剛毅的陳衝看了獵西陵一眼,當即笑道:“好玩好玩,說不得日後還得多向小陵兄弟討教這圍獵之法,閑暇時候便圍獵幾隻小獸,果腹充饑也好。”
“好說,好說。”獵西陵見這與不久前與自己搭檔的少年吐露心跡,生性磊落,便爽快答道。
“對了,小陵師弟,你那晚湧來探路的高絕法子,還沒和為兄細說呢?”錢尺一陣嘻哈,忽然想起獵西陵那一晚遇襲之時的高深法術。
“此地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那我們便也走吧,邊走邊說。”獵西陵也不多言,歇息這幾日,也應該趕路了。
“也好,如今我見天音與我晨悟眾多師兄師妹已然相處融洽,那便繼續進山,大家邊走邊聊,倒也能縮短行程。”趙欣說著,當先領著衛清弦走在前麵。
這一路上,卻是比先前各抱心思時開朗了許多。喜好熱鬧的少年們,三三兩兩集聚在一塊,相互談起各自宗門之事,端的是雀躍非凡。
便在他們走出數裏之後,一行五人也先後踏入盆地。隻見草海中冒煙處,屍骨一地,瞥眼看去,竟不在千數。
為首青年見得此情此景,牙關輕顫。想當初自己九人,天亮時分被百數南離火狐襲擊,須臾便有四個逃避不及,剛入八階的內門弟子,生生被南離火狐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