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山叫虞嗥?”趙欣見他如此說,不由脫口問道。
“嗯,《山海誌》裏曾仔細描述,在南荒與西盟交界的絕淵附近,位於地氣風口,當風經過崖間裂縫,便會叫出‘嗷籲’之聲,此山當是虞嗥無疑。”
“我們當真穿過了南荒眾山,來到了西盟絕淵邊沿?”錢尺聽聞獵西陵的言語,方才知曉自己一行一路西行,居然就穿過南荒與西盟之間的數十萬裏群山,不由驚得麵露訝異。
“我們要是依舊前行,當不出月餘,便能到得分割南荒與西盟的絕淵處,我隻是心生不解,這獵國來人此番深入南荒腹地,究竟是為了何事?”
鄭晟想了一陣,忽地開口道:“你看此處空有絕峰,卻並無大片叢林存在,本就不適合隱藏身形,獵國與鍾馭門人在此逗留,又是為何?”
獵西陵心神一震,驀地脫口而出:“他們在施行禍水東引的伎倆,若我沒猜錯,這處虞嗥孤峰附近某處,當有極為強大的異獸存在。”
“是了!他們定是心知無法擺脫蠱雕群的連番追擊,這才想到迂回來此處、引出那盤踞此地的異獸,好與蠱雕群鬥個你死我後,其後再趁亂逃離。”一向絕少出聲的韓離,瞬間將獵國與鍾馭門人的心思剖析得無比通透。
“為今之計,我們是繼續前行,還是返回林海內暫歇幾日,待蠱雕群散去再作計議?”沈俞看著麵前的情景,隻見蠱雕飛轉嘶鳴,萬分混亂,不由心下踟躕起來。
“嘿嘿,這還用問,當然是坐山觀虎鬥。待這群居心叵測之人元氣大傷,我們才慢慢現身出來,好好收拾他一番,也讓他嚐嚐被人算計的滋味。”元問言語激烈,卻正是眾人所想。
如今的情勢,的確貿然加入任何一方都會讓眾人深陷其中、難以自拔,倒不如私下留意,也好將個中情景收納眼底。
一行重又回到林海內,找到一處較為隱蔽的山洞居住下來,接連幾日潛行不出。
虞嗥盤石峰頂下沿,黑黝黝的透露出一個洞穴。那洞口狹小,隻容一人通過,內部卻是寬敞無比。
此時刀疤男子冷冷站在洞口處,銀鈴聲扯成一線,長刀迎風鼓舞,將公然襲來的生猛蠱雕悍然劈退!
‘嘭’的一聲巨響,一擊尚未建功的蠱雕被生生逼退數丈,不由得惱恨交加。如鋼般堅硬的羽翼轟然掃在虞嗥山側的堅硬岩壁上,生生將側生的山石擊落一大半。
奈何虞嗥峰山壁沉厚,即便被它連番擊落數塊,也依舊無法震動山體半分。
蠱雕見無法傷得來人分毫,不由得連番湧來,狠狠朝著山體撞擊。如此數遭,仍然沒能將刀疤男子逼退分毫。
“哈哈,師兄暫避,讓我來抵擋片刻!”獵三早已站到洞口處,將長劍‘鏘’的一聲抽將出來。
刀疤男子一言不發,緩步退到白衣青年身後的碩大山洞中,這幾日來三人連番守住洞口。出口卻被蠱雕團團圍住,不得走出,不由得心下煩悶不已。
見獵二將大刀抓在手裏,在自己身側閉眼盤膝坐了下來,白展嘴唇輕動,終究沒有出聲。
在如此緊迫的情勢下,性命能否逃脫尚屬未知,要是依舊想著離間兩人,這樣的做法,於人於己都沒半分好處。白展暗自考慮了數次,隻得將與刀疤男子聯手對付獵三的想法深藏在心底。
洞口處傳來白衣青年連番厲喝,蠱雕‘嘭嘭’撞擊山岩的鈍響陣陣傳來,心知傷不到自己分毫,宮裝男子當即閉上眼,加快速度恢複自身元力。
獵三手裏的長劍連番斬出,激起丈數長的劍芒,將迎麵撲來的幾隻蠱雕逼退,這才發現那雕群又生出了新的攻擊法兒。
隻見四五隻蠱雕連番排成一線,連番攻來。在他揮劍轟開第一隻的刹那,第二隻蠱雕早到,生生又向前逼近數丈。最後一隻蠱雕悍然撲來,已經能將大半個身子探入洞內。
奈何它羽翼寬大,方將雕頭探將進來,便被狹窄的洞口夾住,隻得拚命掙紮著朝前嘶鳴!
‘哧’的一道劍光斬過,蠱雕碩大的頭顱立時落下。已經脫離了身體的雕頭,兀自目露凶光。如此十數息過後,雕眼中的赤紅才逐漸淡去。
白衣男子心下大定,將地上的雕首拾起,隨即一腳將卡在山洞處的蠱雕屍身踢得倒飛而出,帶出大片血雨。
一眾蠱雕被血氣所激,眼眸中的赤紅霎時更甚,須臾便將那身死的蠱雕撕扯一空......
晨悟與天音眾人這幾日藏身在林海裏,時不時便借著天光微亮,或是暮色低垂之際潛行至林海邊沿探查一番,過得幾日,獵西陵臉上的疑雲越發濃重。
獵壯見到弟弟複又盯著荒涼的洞頂發呆,當下出聲問道:“小陵,你有心事?”
“無甚大事,哥哥不用擔心。隻是覺得這蠱雕有異樣,《山海誌》裏雖然沒描述這雕兒的習性,但斷不會是這等凶殘之輩。就如當日我們所看到的預言獸長右,也都是性情溫和之輩,萬不會如此凶殘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