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蛇倒退,朱卷奔突。
如今獵西陵置身在陣中,對這陣法的感知更是清楚萬分。他隻覺身周大五行火屬與木屬連番湧來,此地又剛好處於山口、林海邊緣,占據天時地勢,元力彙聚。
兩片小蠱殘翼上淡淡的金光流轉,每流轉一番,四周的元力翻騰更甚,朝著諸多木樁附來。
陣法內傳來的洪荒之意愈發深沉,藏身在數裏外林海中的玄蛇察覺到山口處隱隱傳來的凜冽殺意,不由‘嘶唔’一聲,巨大的蛇身刹那撞斷身後數十根粗壯山木,朝著林海更深處行去。
“可以了,諒那玄蛇也不敢再來。”錢尺看著麵前的陣法,眼睛裏流露出滿意神色。
鄭晟又盯著陣法看了一會,終究看出些門道:“錢師兄布置這個陣法可是占盡天時地利,至於我等,便是人和,有此三要,我們就在這陣中待過數載,應該也沒有大礙。”
獵西陵擔心著衛清弦的傷勢,三人當即折回。
回到山洞,隻見周婉與趙欣兩女已經從樹林中挑選出許多新綠枝葉,又在其上撒上少許杜蘅香草,方才扶衛清弦躺下。
先前臉色蒼白無比的衛清弦眼下胸部微微起伏,呼吸平穩,體內的傷勢已經得到了有效控製。
獵壯依舊目不轉睛的盤膝坐在衛清弦身旁,將少女的柔夷緊緊握住。生怕睡夢中的少女被噩夢驚醒。
雲紫衣則站在不遠處,看向獵壯與緊閉著眼的衛清弦,眼波流轉。往昔的狡黠早已被少女收起,眉目間呈現出濃濃的暖意。
她懷中的小狐察覺到三人歸來,嘰嘰咕咕叫了幾聲,趁勢從雲紫衣懷中跳下來,發足朝獵西陵跑去。
“小白,休得胡鬧!”雲紫衣猶自未曾發覺已然折返回來的三人,生怕小狐驚擾了熟睡中的衛清弦,不由得柳眉倒豎,叱喝出聲。
小狐聽她言語,當即站定,麵露委屈,嘰嘰咕咕的叫了兩聲,猶如辯駁一般。妖媚的狐眼,早已偏過去看向洞口。
紫衣少女回頭一看,正好看到麵帶微笑的獵西陵,當下展顏笑罵道:“哼,你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家夥,就知道黏著那呆子......”
獵西陵也不知少女為何忽然惱怒起來,見小狐蹲在自己麵前,嘰嘰咕咕發出聲響,隻得苦笑著彎腰抱起小狐,朝雲紫衣走去。
將兀自在他懷裏鑽來鑽去的小狐交予雲紫衣,走到獵壯身旁站定:“哥,衛師姐的傷勢怎麼樣,體內的元力有沒有再次發生躁動?”
“沒有,她這會應該是熟睡過去了。”說罷回過頭去,緊緊的盯著睡夢中的少女。
“那就好,待她醒轉過來,我再看看為她尋找什麼樣的草藥。”
“玄蛇怎麼樣了,有沒有跟上來?”獵壯自進入崖洞中便神思不屬,一心牽掛著衛清弦的傷勢,直到此時方才開口朝弟弟詢問外麵的情況。
“沒事了,錢師兄已經在山口處布置了陣法。那陣法極是靈驗,我們大可放心留在此地養傷。”
“那就好。”獵壯上上下下打量了身旁的弟弟一番,虎目逐漸變得赤紅。
“阿爹和娘親走得早,這些年我又被仇恨牽絆,很少陪你。”聲音越發低落,猶如喃喃:“小陵,我這個做哥哥的,是不是極不稱職?”
獵西陵雙眸一陣酸澀,山下聚落中困擾了哥哥十年的仇恨,何嚐沒有在他心下紮根?隻是這個心性寬厚、行事聰穎的少年,眨眼就將這一切難以言表的悲傷往事給掩蓋住了。
“哈哈,哥哥說的什麼話?如今我們都已經成為大宗弟子,日後再沒有什麼能困住我們兄弟,就算阿爹阿媽還在,也定然欣慰不已......”提到此事,往昔猶如畫卷般鋪展看來,讓向來善於掩飾的聰明少年,眼眶驀地發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