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霍,你我兄弟一場,隻是曾對你許下那‘位極人臣’的諾言看來是無法兌現了;他們要殺的,不過是我,以後,你永遠都不要再回到這個是非之地......”年輕的南離皇者臉上顯露出幾分苦澀,也不知道此時早已潛入居庸城護城河下的南離武神衛副武衛長,究竟聽到了沒?
“若有來生,我希望我們能出生在普通人家,做一輩子的兄弟......”
八名趕來刺殺白懿的天樞大宗弟子,見麵前被自己眾人圍住的南離新帝麵上,忽然顯露出無比輕蔑的神色,不由得動作一緩。
“是白扈讓你們來殺我?”
在八名大羅劍宗弟子手中方器元力吞吐的刹那,白懿目光凝聚,灼灼的看向麵前殺來的八名大宗修者。
近十年的帝王生涯,他每一天都如履薄冰,對於這皇室內部的勾心鬥角,早已看得通透。一番回想下來,這世間,除了自己那野心勃勃的弟弟,卻再沒有人會為難他這身在軍中的南離皇者。
並且能請動這麼多大宗強者的人,身份自然不低,舉國也就屈指可數那麼幾人。
如今刨出自身難保的寧國侯,還有一人能有這麼大的手筆,便是皇朝內最先慫恿寧國侯起兵的大司徒;隻是這人自南離叛亂開始之後便很少現身,恐怕早已轉入暗處,投到他人門下。
若說白穀即便僥幸獲得帝位,在民間之人心中,他不過一個謀逆的跳梁小醜;換作另一個人,卻會截然不同,那就是榮國侯白扈。
白扈以新皇幼弟的身份,一旦白懿戰死,這白氏的皇位定然非他莫屬,民間之人不僅不會有半句怨言,甚至還會為他歌功頌德,在這片天地之中,南荒萬民所要的那一畝三分的落腳之處,太過容易滿足!
“弟弟......”白懿目光逐漸變冷,隨之有一絲戾氣出現。不過這戾氣出現得快,消失得也極快:“嗬嗬,我的好弟弟,這雞肋一樣的帝王功業,真值得手足相殘?”
八名天樞大宗弟子見他神情時而悲傷,,時而深惡痛絕,時而發出幾聲蒼涼無比的笑聲......隻是那笑聲聽在一眾修者耳朵裏,當真比哭還難受......
南離皇朝居庸關前五裏,數道修者身影在軍陣中穿插出沒,數息之後,身形隱去,隻留下兀自燃燒的軍帳與車駕糧草。
突地,城頭處,一眾攻城的軍士看到城門之上,一個血淋淋的人頭被南離旗挑起,白穀至死依舊眼睛圓瞪,似不相信他寧國侯一脈籌劃了數百載的功業,會在一夜之間化為飛灰。
果真如當日劉風水占卜之時所想,他白穀一脈籌劃這麼多代,終究作了他人嫁衣!
南離武神衛營中,眾將士奔走相告:“逆賊寧國侯已死!”
巨戟如林,呼聲震天,一道道寬數十丈的南離黃旗被一眾武衛拋出,慶賀這場綿延了四年零八個月的戰爭,終於徹徹底底獲得勝利。
在這數十萬南離武衛的歡騰之中,羿汲隻覺得胸中發悶,沒有絲毫取得勝利之後的酣暢淋漓,當即扯住自己麾下一名忙著奔跑慶賀的親衛,疾聲道:“去將我麾下所有武神衛一、二兩營將士集合,我要知道相爺與新皇的去向?為何奪下居庸城這麼久,卻沒有看到他們的身影?”
眼看著那名親衛轉身離去,羿汲心中的危機感愈加濃烈,回眼四顧,隻見身周來回奔跑的的都是親賀南離戰事取得勝利的諸侯軍團,卻連一名往日負責守護西殊與白懿幾人安全的親衛身影都沒有看到。
就在他心神不寧之時,自晉國候軍中傳出陣陣悲戚的聲音,接著眾武衛小聲翼翼的議論聲傳到羿汲耳中:“西相沒了,據說當軍中武衛巡營時,隻看到西相與相夫人摟在一處,上前一探才知道早已經沒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