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白汶衛麵頰鮮血直流,默不作聲的跌坐在屋內一把楠木椅上,三名鍾馭大宗負責守護這皇族使臣的執事麵麵相覷。
“白長老,是屬下失職,還請長老責罰!”竇姓執事麵色慘然,對於這出身帝室的宗門名譽長老,他可是明白得很。
若是白汶衛輕易就放過自己,絕對不正常!
白汶衛呆滯了半晌,往日的驕奢跋扈氣質一變,忽地歎氣道:“竇老,我們什麼時候回朝?”
見對方以商量的語氣與自己說話,竇姓長老心下一震,連忙連忙拱手道:“若長老覺得這武威皇城中再沒有反抗我南離皇朝的勢力,什麼時候都可以動身。”
看來白汶衛在被刺客盯上這幾日裏,當真度日如年。心心念念想著回到皇城,皇城內時常有鍾馭大宗強者走動,倒也能與這神通廣大的刺客周旋很久。一旦他回到宗門內,即便那人是大五行二階強者,也得退避三分。
“我看暫時不要出城,不過得問問城主,這內城裏有沒有絕對隱秘的去處,接下來的事,我再與竇老商量。”白汶衛此時心緒依舊起伏不定,數次去回想追殺自己的究竟是何人,不過卻自始至終,他都將獵西陵排除在外。
這樣的想法倒也合情合理,畢竟晨悟大宗被幾近滅門;而在山海大陸各大皇朝的交戰中,晨悟門人也大量死亡,連覺境都沒有突破的修者,萬沒有幸免於難的道理。
不過他卻錯漏了一點,就是白汶衛怎麼也不會知道,獵西陵在第一次出手偷襲之時,便將青蚨香以元力包裹著,暗中揮灑到他所居住的屋子內。
這青蚨香味道奇特,若不是獵西陵試驗過多次,根本無法辨別出那麼清淡幽長的氣味,更何況像鍾馭大宗竇姓長老這般從未見識過這等奇香藥力之人?白汶衛在這屋子裏居住了兩三天,身上早已沾染了太多青蚨香;即便他每天洗浴,他身上的青蚨香在半個月內也不會輕易淡去。
獵西陵要做的,並不是去追蹤白汶衛接下來究竟會躲藏到何處,而是一步步,摧毀對方心神。在必要時,就會給他致命一擊。
卻說白汶衛此次招搖著自南離皇城趕來武威皇城故地,就是代替南離新皇白扈來巡查武威民情。
武威皇朝在南荒戰爭之前貴為天下商都,而商人一生大都走南闖北,思想開化,也最為容易反叛。不過眼下南荒局勢剛定,南離皇朝也隱隱成為南荒剩下幾大皇朝中的佼佼者,武威遺民也倒還沒有反叛的心思。
殊不知他這次趕來武威,卻是走上了死路。
獵西陵並不急,猜測著白汶衛經過幾次恐嚇,心裏自然會萌生去意。一旦他走出武威皇城,獵西陵便能將他一步步逼入絕地。
武威皇城故地,坊市內,一行四人朝著內城處更深的府邸遷移。卻是白汶衛支開所有守衛,讓三人護送著藏進城主為他找到的隱秘處所內。
一貫從沒準備在內心裏相信過任何人的南離巡察使,此時一臉的慌張,時不時看著坊市轉角處。陰風吹過,趕忙將衣領拉起來,把麵容遮住。
他讓這三人前來,便是商議接下來的出城事宜。眼下武威皇城坊市內日夜有武衛巡查,卻從沒發現什麼可疑人物。既然那人在暗,自己在明,局勢已然勢成騎虎,隻得依仗著三人逃回皇城,獲得鍾馭大宗強者庇護,方能安心!
在接下來的十數日裏,獵西陵數次出入武威皇城。這皇城坊市內原本就集合了三教九流的人物,期間也曾遇到兩名大五行一階初期巔峰強者,不過對方來去匆匆,斷不會是白汶衛等人請來的幫手。
他再次悄悄潛往城主府內,白汶衛已經不知去向。環繞著城走了一圈,獵西陵眼內閃過一絲精光,隨後冷漠一笑。
空氣中,淡淡的青蚨香氣息傳來,這是除了那城主府邸之外的第一處,不過四周都是低矮的民坊。
混雜在坊市上來來往往的人流中環繞著整個低矮民坊走了一圈,獵西陵在一座民坊數百丈外停了下來。在他腦海裏,已經能清晰看出三名鍾馭大宗執事的藏身之處,當下折回,在街口處的茶肆裏靜坐了一整個下午。
酉時剛到,趁著茶肆打烊,他便起身結賬出門。此時坊市內忙碌了一天的人們漸漸安歇下來,獵西陵身形一閃,已經射到那民坊前,就在三名鍾馭執事趕來的前一刻,朝著民坊內一指點出。
此時他借用氣機之術,能輕易洞穿百丈外的巨靈木木板,而屋子內的白汶衛,距他已經不足百丈。這麼短的距離內,要取他性命,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