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一切的苦難都被繁華所掩蓋。
夜夜笙歌,燈紅酒綠,鶯聲燕語,這“遲來”的疫情也隻是過眼煙雲。抵不過這一世繁華。
風、流才子照樣倚翠偎紅,吟詩作賦北窗裏。
江南的夜市比之白天還要熱鬧的緊,大胤朝沒有宵禁,白彩也有幸得以好好逛逛古代的夜市。
耍雜耍的,捏糖人的,賣湯圓的,還有專門賣小姑娘家的美美的飾品的。
不貴,都便宜的緊。
要是有眼力見嘴皮子利索會說好話的,指不定就能碰到個肥羊宰宰。
指不定哪天就有個貴客光臨你這小攤呢。
“你等等啊,走這麼快幹嘛!”陳墨軒扳過白彩肩膀,惡聲問道。。
白彩翻了個白眼,拿著指頭點點他額頭,“笨死!有誰愛看那些雜耍啊!丟不丟人!”
陳墨軒問:“怎麼丟人了啊!”
白彩道:“好好,你不是想去青、樓嗎,我就帶你去見識一下,這青、樓呢,也叫妓、院,再粗俗一點呢,就叫窯、子!”
陳墨軒跟白彩比肩而行,靜聽白彩一人說話,盯著她完美精致的側臉,眼神晦暗。
白彩全然未覺,隻是自顧自的說:“那裏是專門盛產紅顏知己,小、三、小四的地方。也是賢妻良母妒妻惡婦最厭惡的地方。當然,那裏是男人的天堂,臭男人短命鬼啊自詡風流才子的酸腐儒生啊他們是最喜歡那裏的了。”
“不過……”白彩扭頭衝陰測測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小白牙:“木錢可是進不去的哦~~”
白彩拖長了聲調,加之還閃著寒光的小白牙。硬是讓陳墨軒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陳墨軒不禁思索,他讓小白菜帶他去妓、館對還是不對。他也沒別的心思,純粹的想看看。
“記住哦,建在陸地上的妓、館最是下乘,依水而建的歌坊才是上乘。當然,這是就江南水鄉而言。你要是去天啟,帝都中最火的是琴歌街,雖然沒有臨河而建,但也是臨湖而居的。”白彩繼續道。
陳墨軒一挑眉梢:“湖?”
白彩一聳肩,“當然了,是人工湖。挖的。夏天蚊子不少。”
陳墨軒笑了:“好,走了。”
白彩回望著夜色深沉,抬腳朝不遠處的歌坊走去。
歌坊很熱鬧,一溜兒的大紅燈籠,遠遠看去,像是天上星光點映河中,走近一看,除了河麵波光粼粼什麼也看不真切。
遠方是黑沉無光的,近處倒是光亮的緊。
白彩跟陳墨軒俱是一身錦衣。
一身白衣的白彩風流聖雪,眉目如畫,清冷倜儻。
一身黑袍的陳墨軒桀驁不馴,俊美不凡,眉宇之間英氣凜然。
兩個俱是一眼就隻不凡的人物。
陳墨軒隨手扔給小廝一塊銀子,小廝近乎諂媚的笑著引白彩和陳墨軒樓上雅間坐。
歌坊媽媽扭著水蛇一樣的腰肢走進雅間,跟在她身後的還有十位姑娘,用她的話說就是這十位姑娘俱是人間一等一的絕色。
白彩卻隻看到了流於表麵的媚俗。眼中厭惡一閃而逝,她湊到陳墨軒耳邊,低聲道:“阿軒,你喜歡哪個留下來?”
陳墨軒掩著鼻子,眼中的不喜很明顯,“都退下吧。”
白彩偏頭問他:“怎麼了?”
陳墨軒皺眉:“這哪是人間一等一的絕色啊。”
白彩笑著搖頭,“那怎麼辦,你銀子都給了,不花錢嫖嫖,豈不是虧了?”
再說,那個媽媽可是不會這麼輕易罷休的哦!!白彩很是幸災樂禍的沒說出來。心裏很憋的慌,這時候,白彩很想看人倒黴,亦或是……
今天歌坊來了幾位不得了的貴客,有眼熟的,也有眼生的。
歌坊老板桃媽媽思量著,那兩個俊朗小哥口音一聽就是外地的,想來是來嚐個鮮尋個樂。
剛才不滿意,莫不是嫌棄?
這客人眼光還真是高杆啊。桃媽媽心裏琢磨著,自己這畫舫裏除了頭牌,就數十姑娘了。
當然,她帶去的裏麵也隻有十位姑娘中的兩位而已。
想想,桃媽媽一咬牙,敲開了一扇門。
“喲,兩位爺,您看這兩個姑娘如何啊?”桃媽媽錦帕掩唇,嬌笑道。
聽這中年大媽嘻嘻嘻嬌笑著,白彩頓覺心生惡寒。
陳墨軒半靠著紅木圓桌,手中舀著一青瓷小杯,杯中酒波蕩漾,斜眼看著蓮步輕移靠在他身上的女人。劍眉一蹙,“滾遠些。”
白彩塞給了桃媽媽一張銀票(當然,是陳墨軒的銀票),笑的溫潤:“有勞了留下一位就行。”她指了指被陳墨軒嗬斥的女子,示意她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