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雨初歇,天邊懸起了道七色虹橋。
急來的暴雨將青石板鋪就的地麵衝刷的幹幹淨淨,塵囂俱散。
帝都,天啟,剛經曆了盛夏一場風雨的洗禮。
瓦藍瓦藍的天空像是水洗過一樣,不見絲兒多雲彩。
馬車吱呦吱呦的駛過寬敞的大道,不多時,街邊小攤已經擺放整齊。沒有人肯錯過賺錢的好時機。
這不,剛下了一場驟雨過後,小商販們趁著時光正好,便又蹦躂了出來。
一隻素手輕挑起車簾,抬眼看向遠方天際,雖是午後,但是,空氣清新,涼爽宜人。
“公子,要下車嗎?”女子側首望向穩穩坐在車廂中的主子,車廂幽暗,此時,看不清她口中那位公子的熔岩,隻能依稀感覺到車廂中寧瑟的氣氛。
“剛到帝都,公子何不下去看看,畢竟,您也是故地重遊。”車廂中另一男子開口,聲音輕揚悅耳。想來,他對來帝都天啟,對行的,都分外的期待跟開心。
那位公子,聞言,卻是半點不動心,眉梢都沒有挑一些,就淡淡的說道:“算了,還是快些去找杜澤米他們吧。”
他們這群人,說多也不多,但卻是絕對不少的。雖然,這在帝都天啟並不罕見。但是,白彩還是擔心入了有心人的眼。
這一群人,不是別人,正是白彩以及她帶到帝都的幾個仆從。
柳絮,白芳藹還有衛涼跟丁月章劉虎。隻此五人。
哦,還有,羅雋星跟王粲。但是,人家算不上白彩的仆從,隻能說是非要跟著白彩一道的過客。嗯,對,就是過客。這是他倆在白彩心裏的定義。
至於白樺,白彩讓他跟著白不棄留在西前村,多學些管事的手段。
本來,白彩是打算帶著白小多一起到帝都天啟來著,隻是這小東西看著小,但是心眼真不少。
“帝都,壞壞噠!討厭噠!哼哼!”白小多對白彩口中最是繁華不過的帝都天啟嗤嗤以鼻。半分是瞧不上眼。
白彩卻是對白小多的身份擔憂個徹底,便問白小多:“額,你看,我要是走了。要是有人看破了你的身份可怎麼是好啊。小多哎,你不知道,人類其實是很麻煩又複雜的東西啊。”
白小多眨眨眼,他知道的啊,人類可壞可壞了,但也有好人啊。美人姐姐總不是教他說,不要一棍子打翻一船人啊。
當然,事實證明,白彩是白擔心了滴。白小多問她要了五顆蓮子,串成項鏈給掛脖子上。
饒是如此,白彩還是很擔憂,叫來白樺道:“你定要看好白小多,無論發生什麼事,知道麼?”
白樺自是一番賭咒發誓自是不提。
幾人一連趕了將近一個月的路。成功的在八月中旬到達帝都。
天啟,天啟!白彩在心中默念這兩個字。
因果,因果。
她要來這了解這果。
想來,到時,帝都自會有一段血雨腥風吧。
不過,那又如何。白彩冷哼,她過自己的日子還要別人來管不成!
杜澤米購置的那所宅子身處鬧市,正所謂大隱隱於市,就是這個道理。
這宅子跟杜澤米買下的那間店鋪正好是鄰居的關係。
杜澤米正想著要不要將隔著的這堵牆給打開,好聯通一下。結果。白彩來了。
齊大壯跟杜澤米倆人忙不迭的給白彩見禮。
這是來視察工作來了啊?齊大壯心裏嘀咕著。其實,他也明白白彩派他來帝都的作用。無非就是在杜澤米身邊起個監視作用。
雖然,說出去很不體麵,但是,他之前做的就是體麵活計嗎?有口飯吃就好了。再說,他家老爹還在公子那邊,他也隻好硬著頭皮上了。
杜澤米是個聰明人,他並不排斥白彩將齊大壯安排在自己身邊。抱拳衝白彩做了個揖,杜澤米溫聲道:“公子,裏麵請。”
白彩揉揉額頭,朝他二人略一頷首,便抬腿大步邁了進去。
這所三進三出的宅子雖然身處鬧市,但是卻被杜澤米拾掇的格外清幽。
繁花碧樹,清水荷花,水中錦鯉。
而且……白彩烏黑的眸子中染上幾分笑意。
樹是桃樹杏樹棗樹,花是薔薇木槿花,一叢叢的,開的正豔麗。
顧不得舟車勞頓,白彩坐在正堂,位居上首,單手支著下顎,抬眼望向杜澤米,“帝都可好?”
杜澤米起身拱手道:“一切可好。還請公子先用膳。再談不遲。”
揮手退下白芳藹跟柳絮還有丁月章衛涼幾人,白彩淡淡道:“你們先下午整頓一下,我不餓,不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