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分吧。”沈月白走過來說,“現在都講究自由平等,墨家也從來不是什麼高門貴族,庇護族人,福蔭子孫後代的說法,也早就站不住腳了。試問現在,誰又願意將自己辛苦得來的成果,無償地分享給其他人呢?即便是他的家人。”
這大概是沈月白嫁進墨家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出手幹預墨家的事情,從前她都隻是個旁觀者,仿佛隻是擺在墨與唐枕邊的一個好看的瓶子,從而讓人忘了,她從來都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無知女人。
“有一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沈月白坐下來,看著墨與唐說,“天佑跟淺淺,確實有那麼一段關係,是大學時期裏人人羨慕的模範情侶。不過後來,因為第三者的插足,兩人就分手了,聽說分手之後還被天佑糾纏過很長一段時間,直到遇到了老四。不知道這些事情,婉心你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沈月白看一眼張婉心,眼神冰冷,沉靜的就像是一塊冰湖。
張婉心以前是不怕這件事被人知道的,因為她覺得這些事情對一個男人來說能起到的影響太小了,反而是對女人說影響更大,稍不注意就會引火上身,各種髒水都可以往她身上潑,更何況蘇淺淺還是一個跟侄子在一起過最後卻嫁給了叔叔的人,更能讓那些無聊惡劣的人不論真相地去抹黑她。
事實也的確如他所想,隻是他沒想到,沈月白竟然知道了這件事,並且還把它攤開在了陽光底下。張婉心有些不確定,甚至有些惶恐,她直覺沈月白或許是還知道更多的東西,隻不過沒有說出來。
“媽,我們回去吧。”明明是時間的主角,卻從頭到尾都保持了沉默地墨天佑突然開口說。
這一切都太難看了,如果繼續讓張婉心待在這裏,那事情隻會變得更難看。
“爸。”張婉心不作回應,墨天佑又叫了一聲墨仲陽,卻被他舉手打住了。
“既然爸媽都有這個意向,那我們就趁這個機會談一談這個事情吧。”墨仲陽表情嚴肅地說,“昊天是我創立的,以一己之力經營到今天,與墨家沒有任何的關係,不算在家產裏麵,至於家裏的其他的東西,我身為長子,要照顧底下的弟弟,不便多要,但是屬於我媽的那一部分,卻是一點也不能少,畢竟她可是盡心盡心地照顧了兩位老人十多年直到他們離世,這份功勞,誰也不能抹去。”
墨仲陽說這話,無疑就是在針對沈月白了,畢竟這位照顧了兩位老人壽終正寢的人,不是沈月白,而是墨與唐的原配夫人,墨仲陽的親生母親。
墨與唐本就肝火旺,大過年的被張婉心整了這麼一出,怒氣就上了頭,結果一向順從知禮的沈月白還一反常態,直接將了他一軍,現在再被墨仲陽的話一逼,心中頓時氣血翻湧,眼前一陣發黑,抓緊了椅子的扶手才硬撐著沒讓自己暈過去。
“爸,您沒事吧。”墨仲侶看著墨與唐越來越蒼白的臉色,趕緊上前問了一句,薑盈袖上前握了一下墨與唐的手,手心裏正在冒著冷汗。夫妻倆對視一眼,然後一起望向沈月白。
沈月白熟練地幫他解開了衣服頂上的兩顆扣子,然後迅速地起身拿來了藥,照顧著墨與唐服下,然後聲音溫和地說:“你又何必氣成這樣,早晚是有這麼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