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她虛弱的聲音,那裏麵帶著她對愛情的絕望,和對這個世界的失望。
“他不喜歡我。”她說,“我沒有想到,他竟然不喜歡我。我是陪在他身邊時間最長的一個女人,即使不知道他在哪裏,他何時回歸來,我都一直在原地等他。他看著我笑,溫柔地跟我說話,叫我的名字,為我趕走欺負我的人,我以為他是懂我的,卻原來不是。我愛他,但是他不愛我,這真是這個世界上,最悲慘的事情。”
躺在病床上的鄭丹純,手腕上纏著厚厚的紗布,臉色慘白的如同鬼魅。她一直在哭,在流淚,仿佛要把這輩子的眼淚都流幹。而鍾槿嶸就站在那裏看著她哭,看著自己喜歡的人,連同她淒慘的愛情,一同死去。
鍾槿嶸把對鄭丹純的感情埋得太深,這段感情,在他才剛剛萌芽的時候,就被他抑製了生長。他知道鄭丹純眼裏看著的人不是他,所以他不說,也不表現。沒人知道他喜歡那個姐姐一樣的鄭丹純,他自己有時候也會騙自己,你其實就是把他當成了姐姐。
但是他隻能騙自己一時,騙不了一世。
他是為了鄭丹純才會選擇出國的,這一點沒有人知道。許寧追著他的女神去美國,他追著鄭丹純去英國,隻是許寧追的明目張膽、人盡皆知,而他追的謹慎隱晦,甚至不敢隻在英國停留。
他瞞住了所有人,就好像也瞞住了他自己。
“如果知道你喜歡她,當初爸爸提聯姻的時候,就應該讓你去。”鍾析嶸看著他說,“其實對鄭家來說,對象是誰都無所謂,他們要的大概隻是鍾家的這層關係。你先別生氣了,這件事我會去根爸爸說。”
“你去說什麼?”鍾槿嶸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去跟他說,換個人吧,反正鄭家想要的就是'鍾'這個姓氏,是誰並不重要對嗎?那你們想過她的感受沒有?想過被你們拿來做交易的鄭丹純的感受沒有?她憑什麼要為了你們的利益兒犧牲自己,讓自己從一個男人的手裏被轉到另一個人男人的手裏!”
“槿嶸。”鍾析嶸有些失望地看著他,“你就是這樣想我,以及你自己的嗎?這是一場商業聯姻不假,但是我和爸爸並沒有想要拿誰來做交易,並且鄭丹純那邊,也是她自己主動提出來可以聯姻的。雖然這是一場夾雜著利益的婚姻,但是如果這也是你的愛情,那我和爸爸,都會選擇成全你。”
“我是喜歡她。科室我的愛情,不需要你們用這樣的方式來成全。”
鍾槿嶸摔門而去,鍾析嶸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將手裏的盒子放進自己麵前的抽屜,然後揉了揉額角,打開了被他關閉的電腦。
墨天佑本打算偷偷地回家偷偷地拿了東西就走,可是張婉心找了他好幾天,哪能就讓他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離開。
“這是要去哪兒啊?”張婉心從樓梯上走下來,叫住正拖著行李箱準備靜悄悄地離開的墨天佑。
“媽……”墨天佑轉過身來,看著張婉心抿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