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鬥?”聶風行挑眸思了又思這才緩緩應了一聲。
裴燭垂眸點了點頭,“決鬥,替隆興堂決鬥……”
“替你們隆興堂與那鳳鳴堂決鬥,就為了那個拆了你們家大門樓子的那名女子?啊?”聶風行語罷又抬手輕飲了一小盅竹葉青,口中那暖暖一絲溫暖氣微微浮起,卻又似很快凝成了冰棱。
隻因裴燭那雙無神的目色中已起了一汪殺意,“你能不這麼囂張嗎?不囂張你能死嗎?你跟我這兒張狂有個屁用,先贏了再說……”
“決鬥嘛,無非就是到了最後腰不要留那一刀而已嘛,有何區別?”聶風行似乎有些倦意,將手中盅盞輕推到了一側,笑了,“一千金。”
裴燭忽聞聽到一千金這個字眼兒,竟是一愣,“一千金?什麼特麽的一千金,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半年來的價格一直是四百金呀,為何……”
“這不是馬上要過年了嘛。”聶風行輕咳了一聲,正了正身子。
有些許懵的裴燭眨了眨眸子,“噢……過年,過?你,你這買賣跟過年有特麽什麼關係嗎?啊?殺人這種事兒什麼時候也分過年與不過年?”裴燭忽然拔高了調門,卻頓覺自己有些形色失態,忙壓低了音色,弓身皺眉好一臉的怨氣啊,咬牙切齒低吟了一句,“你不要總扯淡行不行……”
語罷又斜窺了窺身側不遠處的幾位阿伯,幾位阿伯似乎刻意假裝沒聽見一般,隻是輕扭過了頭,默默飲起茶來了……
幾位老伯互望了一望,姓裴的又在這兒裝孫子呢,嗯,就是……
而這聶風行卻理直氣壯的很,“當然有關係了,誰會大過年的接這種活兒?誰過年不好好歇一歇?”
“那也不可能是一千金啊?隆興堂再有錢也不可能出這麼高的價兒啊?你差不多就得了,好吧?又不是讓你去殺燕王……”裴燭這個氣呀,卻又頓覺自己似乎說錯了什麼話,忙又弓身窺了一窺身側。
聶風行覺得這裴燭哪還有點兒一等一大劍師的做派,無非就是被一個小女子給刺激了一下嘛,至於嘛?“那你說多少?”
“一口價,五百。”裴燭也仰起了身子。
聶風行眉眼一挑,“滾……”
“啊!你,你……六百?”裴燭實在有點忍受不了自己眼前這個囂張跋扈的臭小子了,可又沒得辦法,見自己喊出的六百似乎聶風行理都不理自己,一賭氣,“七百,就這麼多了……”
使勁撇嘴一臉嫌棄的聶風行一角唇縫高高歪起,“八百,不然你就給我滾……”
嘩啦一聲。
忍無可忍的裴燭冷不丁站了起來。
大廳的幾位老伯嚇了一跳。
裴燭怒目瞪睛,狠狠凝著聶風行,那低垂的右手猛的一把抓起了修長大劍,氣的直哆嗦。
這一下子倒是將聶風行著實嚇了一跳,身子一仰,萌寵寵的望著裴燭。
幹嘛?
一驚一乍的,哎喲?還拿起劍來了,什麼意思?
要比劃比劃?
“你,你……”裴燭氣的竟然一口氣兒差點沒提上來,結巴了……
聶風行卻有點緊張起這裴大劍師,“你什麼你啊?”
“你,你這價兒,隆興堂應了……”無奈的裴燭一屁股坐了下來,大劍直接豎到身側,“你為何如此的跋扈?啊?我就想不明白了……”
這一問竟將聶風行一下子問愣了,跋扈?
自己跋扈嗎?
隻得不緊不慢的又是輕咳了一聲,“那你怪誰?誰叫你自己的手沒我快呢……”
裴燭的麵癱臉頰上頓起了一層白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