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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隨皇後到了鳳儀宮。皇後對婆婆吩咐下來的任務不敢怠慢,令人把我抬到床上,便叫太醫。
宮女勸皇後先去更衣,皇後應了,吩咐人好好看護,太醫來後,立刻通知她。
宮女答應。
一陣有次序的腳步聲由近及遠,大部隊撤離。
知道旁邊有人看守,我不敢亂動,繼續閉眼裝暈。
果然和我預料的沒錯,這皇宮看起來富麗堂皇,卻能吃人。皇帝今年頂多三十歲,臉色蒼白,眼睛浮腫,和太後相比,就象年紀相差不大的姐弟。皇帝尚且如此,更不要說其它嬪妃,一個個象禁錮靈魂的木偶,哪比得上我在青州逍遙自在,橫行霸道。
崔九昀從來沒有和我提過太後,今兒一見,比我想像得更可怕。她對我就象我對宗人府的鄭嬤嬤,畫出個範圍,由你胡鬧,終是逃不出她的手心。我隻能對一個人如此,她控製得卻是整個天下!我那一點小伎倆在她麵前,哪裏夠瞧。
我正想著,就聽到腳步聲響,皇後領著太醫進來。
兩人行了禮,皇後介紹我的身份。一隻手伸進薄被,將我的手拿出來,腕上墊了薄紗,一隻手搭了上來。
過了一會,太醫的手離開我的手腕,他向皇後稟奏“郡主脈象平穩,沒有大礙。”。
“怎麼一直昏迷不醒?”皇後的聲音四平八穩,沒有任何情緒在裏麵。
“這……”太醫很為難。
如果裝暈的人不是我,我會很興奮地告訴她們,抓起來往臉上打兩巴掌就好了。可惜太醫不敢提出這麼大膽而實用的建議,猶豫了半天問:“能否揎起幔帳,讓下臣看看郡主的臉色?”
皇後應了,宮人揎起幔帳。
我感覺到黑影晃動了一下,太醫驚訝地問:“郡主額上那是什麼?”
“什麼?”皇後對太醫的疑問十分不解,她應該也探頭看了一下,惱怒地問:“這是怎麼回事?郡主額上的灰怎麼沒洗去?”她把我放下就走,根本沒多瞧一眼,侍候的人看她的臉色,自然不會用心侍候。太後命她照顧我,不知道這算不算玩忽職守?
底下一片磕頭認錯的聲音,很快有人用溫熱的濕手巾在我頭上輕輕擦拭。
皇後對太醫道:“沒什麼,郡主見陛下,心情激動,多磕了幾個頭。”
太醫道:“正是這樣,郡主身子嬌貴,陡然受這樣強烈的刺激,承受不住。略休息一下,就會醒來。”
過了一會,皇後問:“不需要開方子?”
太醫收拾東西準備下班,聽皇後問,內心掙紮了一下,道:“下醫開個方子,郡主醒來喝。”
我忍笑忍得好痛苦,皇後要他開方子是想讓我早點醒,他卻說醒來再喝,這方子開著有什麼用?明擺著老狐狸看出來我是在裝暈,不好說破而已。
太醫離去後,我聽到有人在床前轉圈。旁邊人低聲道:“娘娘……”
“明兒再說吧,今天晚了。”皇後說完,再次帶著眾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