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必然是皇後的心腹,不用她清楚地說出來餿點子是什麼,皇後就能明白她的意思,可見兩個合作默契,不知道做過多少回了。
因為我昏迷不醒,所以沒有吃晚飯的資格。下午連鬧數場,我早餓得肚子咕咕亂叫,為了裝暈,我連翻身抱成一團都不敢。
在皇帝麵前自..虐地把自己磕暈,我一方麵是表示自己的愚孝,另一方麵是躲避學習禮儀。臉麵對皇家來說是多重要的東西,他們不會不在乎。
晚上又餓又困,我努力地胡思亂想,免得睡著後翻身露了端倪。
想得最多的是崔九昀。我之所以在青州為所欲為,純粹是崔九昀慣出來的。看太後把嬪妃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手段,她怎麼會派崔九昀而不是一個古板嚴謹的人?崔九昀那樣對我,是他的本意,還是太後的指令?我到底有什麼值得太後關注?崔九昀給她的密報裏又說了些什麼?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機會見到崔九昀,向他詰問答案。
其次想的是半夏,我將她留在宗人府托鄭嬤嬤照看,現在看來真是一個高明的主意。她若隨我一起進宮,勢必成為製約我的一個棋子,我斷不能象下午那樣撒潑打滾無所顧忌。
此外,我還想到了皇帝舅舅。以前在信裏叫他‘舅舅’拍馬屁的成分居多,今兒見他容顏憔悴,忽然覺得他很可憐。我娘離京前有自己的府邸,他倆關係親密的可能性不大,但他憋屈的模樣讓我想到我娘在青州的處境。我娘已經解脫,他不知道還要熬多少年,才能擺脫太後的控製。這樣的一國之君,不做也罷。
我想了一晚上,獨獨沒有想徐靜水。我不能想他,一想到他,恨不能從床上一躍起,拍門大叫:“放我出去。”我想他,想和他融成一體,分分秒秒都不離開。
早上,宮女來看我的時候,已是天光大亮,我快餓斷了腸。
她伏在床邊,低喚:“郡主?”
聽聲音,正是皇後的心腹。我放鬆麵部肌肉,心裏提高警惕,暗忖:她會想什麼辦法讓我清醒起床?
啊!好痛!這女人居然用針紮我!
“郡主醒了,眼皮在動!”
死女人欣喜地說,說完又紮了我一針,我懂她的意思,如果我耍賴,她會繼續紮下去,直到我願意清醒為止。
我在心裏默默流淚,怎麼也想不到她們居然使出這種不要臉的手段。早知道這樣,我苦熬著不睡算怎麼回事?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我睜開眼,望著她微笑,“姐姐,我已經醒了,你不用叫了。”
她忙跪下,誠惶誠恐地說:“婢子惶恐。啟稟郡主,婢子是侍候皇後娘娘的五品尚宮,敬請郡主不要亂了稱呼,遺笑內宮。”
這女人好利的嘴,首先點明自己的身份地位,軟中帶硬,要我不要錯了規矩,失了體統。
見到碧鳶的第一麵起,我覺得今天又是狂灑狗血,情節跌宕的一天,皇後娘娘這樣待我,我自然不會讓她好受,順便測試一下太後娘娘的底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