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井浮萍餡落蛙,大樹擺枝驚飛雀,於掌門這一突然暴擊,在舉手投足之間便將那郎當乙和郎當丙擊殺當場,可憐這兄弟五人為這化靈門之幹係,居然全都壞了性命,丟了修為,由此可見,這機緣輪法在冥冥之中卻是纏綿有跡,或可推知的。
於掌門擊殺二人之後,非但沒有除掉內奸之喜容,反而是扭項回頭圓睜雙眼,卻是死死地盯住王豔,然後他冷冷開口問道:“你到底是誰?緣何奪去王豔之軀?你做下此等惡事又為哪般?你到底意欲何為?”
於掌門這一連珠炮似的發問,其語氣從最開始的冷若冰霜,竟然變化成為一種近似於歇斯底裏的咆哮喝責,顯而易見,於掌門此刻這般動容,定然應該已有預判,心內有猜。
果然,那王豔見到於掌門這般作態,她卻突然口吐男音,用了一腔沙啞蒼老之聲回答說道:“哈哈哈!於景定!我的好兄弟啊!你又何必明知故問?難道,連我的聲音,你也聽不出來了嗎?哈哈哈!不錯,我就是你曾經的老大,最好的兄弟!也是被你親手劈斬過、出賣過的師兄蒲毅智!”
語不驚人死不休,此刻,休說是那王豔女身吐男音匪夷所思,讓人吃驚,然而,更讓眾人難以接受的,卻是王豔居然自稱是那兩百餘年前,因為夥同外敵入山竊取青藤訣未果,而被投入噬靈台受萬蟲噬靈已經死去了的逆徒蒲毅智。
關於這蒲毅智的事項,在場眾人除了托缽散人和於掌門曾經親身參與過之外,那蠻天和陳祖全也是早有耳聞,大概知曉,故此,聞得此語,眾人皆驚,可是,那蒲毅智不是早就已經沒於噬靈台死掉了嗎?那此刻侵占王豔之體的又是何人?王豔怎麼又會被他奪舍侵入體內呢?
陳祖全心憂王豔之好歹,他急切喝道:“不管你是何人,你都給我趕快從王豔體內出來!”
“哈哈哈!陳祖全小娃,這裏還沒有你說話的份,你給我退到一邊兒,噤聲息氣,休要在此裝腔作勢,沽名釣譽,你也不是什麼好人,何必這樣惺惺作態?哼!若非是你薄情寡義,拒人千裏,王豔這具肉奴控屍,我也就得不到了!”蒲毅智之聲從那王豔口內頻頻傳出。
“肉奴控屍?”托缽散人低聲自語,隨後,他像是猛然恍悟,皺眉開口言道:“蒲毅智,你也曾是我化靈門人,雖然行為不恥,卻也不會那般邪術,既然你有此機緣逃出噬靈台,那你正該痛定思過,誓改前非,緣何會去學那陰邪冥靈之功?你就不怕因果報應,天地劫難嗎?”
蒲毅智藏於王豔體內,聽得托缽散人所問,他像是極為煩躁,大感不耐,他厲聲喝道:“托缽老兒,現時我已經不在你化靈門內了,你還待教叱於我嗎?你也太厚顏無恥了吧?哼哼!廢話我不想多說,今日之事全都是我一手所為,你待怎的?”
蒲毅智這話極具挑釁,他話音剛落,就早已惹怒站在一旁的於掌門,於掌門惱得哇哇大叫,雙手高舉那金鍾銀鼓就要殺向蒲毅智,卻在這時,蒲毅智忽然冷笑說道:“來吧!於景定!隻要你不怕損壞王豔之體,你就盡管殺來!再說,縱然你毀掉王豔全身,對我來說,卻也無甚損失!”
聞聽此言,本已將那金鍾銀鼓激出威能的於掌門卻戛然而止,他須發皆張怒在當場,卻是麵對王豔之體不知如何下手!
這時,那托缽散人開口言道:“景定,你先收起鍾鼓,稍安勿躁,他既有今日之舉,必然有其所圖,不如靜待下文,再做言說。”
“哈哈哈!托缽老兒!還是你比較有見地,不錯,我苦心費力,機關算計,做下今日之事,確有所圖,我所需者還是上次那般物件,我隻要門內的青藤訣一份即可!”蒲毅智忽然之間好似換了個人,不再像剛才那般張狂跋扈,而是嚴肅聲音像是真的準備言商換物。
托缽散人聽得蒲毅智所需,卻是一愣,他始料不及這蒲毅智搞下如此動靜,花費兩百餘年,居然還是為了求得那份青藤訣,他苦笑言道:“蒲毅智啊蒲毅智,我真不知該如何說服於你,當年我就曾經說的清楚,凡是入得我化靈門內堂之人,根據其修為境界,隻要達到修習要求,皆都可以研學那本青藤訣,之所以沒有將這青藤訣印製成冊交了出來,多是為了擔心你們貪功冒進,反而不美,你卻為了得到這份本可循序漸進可得之術,做下今日這般之惡,實在是得不償失,舍本逐末啊!”
蒲毅智聞言抗聲怒道:“又是這般說辭,按照你之所說,那青藤訣每層境界都要修個一兩百年,甚至千年萬年,那樣的話,若想要得到整篇,豈不是要達到當年靈須老人那般境界才行?到那時候,我拿這青藤訣又有何用?”
托缽散人繼續苦笑言道:“修煉之事,本該如此,不能淬骨鑄氣,何來境界突破?”